蜘蛛直击面门,八只眼和两颗毒牙看的清清楚楚,安易生本能的想退后,然而后面是虿盆,躲闪已来不及,只得硬硬的迎了上去。
伴随着一阵尖叫,安易生痛苦倒地,那蜘蛛一经咬中便不松口,安易生在其上滚来滚去,却始终远离着虿盆。他能感受到脸上撕裂般的疼痛,想必现在已是血肉模糊,用不了多久,就会和安嬷嬷一样丑陋。
安易生摸到一根铜柱,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站起,将脸朝灯柱撞去,一下,两下,直到将那蜘蛛撞得个稀巴烂。上面的灯油洒了下来,安易生闻到了头发的烧焦味,那蜘蛛爆出了令人作呕的粘液,少些还溅到安易生嘴里,安易生倒下,没力气呕出来,只得吞下。
在昏过去,安易生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自己不去死,就不会死。
安易生果然没死,再次醒来时,安易生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根险些被碰弯的铜柱下,大蜘蛛的毒牙还嵌着脸上的肉。
“你是这些年我见过的人中,年纪最小,求生欲却最强的人。活着,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安易生狠狠的将蜘蛛扯落自己的脸,马上就能感受到脸上血液横流。他鼻子一酸,却没有哭,他从生下来就没有哭过,曾有人说他天生没有泪腺,所以,他的痛苦不会通过眼泪来传达。
他将残破不堪的蜘蛛抛向虿盆,听到了虿盆里一阵活动,便又沉寂了下去。
安易生正想回答,却发现自己嘴唇肿大,喉咙似被堵住,发不了声。自己现在的模样,就是亲妈在也认不出来了吧。
安嬷嬷一阵风灭了所有的灯,便离开,留下了安易生一人,她没给他水,也没有食物,安易生突然后悔将那只蜘蛛扔掉,便宜了那些毒物。
“她不会让自己死的......”安易生闭上了眼。睡觉是修复机体的最佳方式。
可是最终还是没能逃过饥饿,安易生神志清醒,却气虚无力。“不行,我不能死......”安易生想顺着台阶往上爬出去,也想过呼求安嬷嬷,甚至还打过虿盆里面东西的主意,最后都一一作罢,自己,会被饿死吗?她说过将我百般折磨后,让我无心求生,自动寻死。
一双红色绣花鞋出现在面前,那上面绣着万寿菊的花瓣,安易生隐约在那见过这双鞋,那鞋的主人放下一碗东西,便走了。
这东西安易生见过,第一次醒来,安嬷嬷正在熬制这东西,顺便给了自己一大勺。
虽然难吃,想必也是没毒的,不然自己早就毒发身亡。安易生抄起那口腕,便让自己嘴里倒,倒完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强迫吞了下去,口腹中又是一阵灼烧,这东西似乎引发了蜘蛛毒的发作,他一摸自己的脸,溃烂了,似乎胸口胳膊也开始有同样的反应。
安易生疼痛难耐,却又发不出声音,只能像小兽一样痛苦的从喉咙中嘶吼,到处跌打滚撞,形似疯癫。
他始终没有滚向虿盆。
“嬷嬷,要不放了他吧!”一个少女的声音轻声道。
“进了这的人,从没有活着出去的先例!”安嬷嬷斩钉截铁,“不过这小子是条汉子,竟受得了万毒噬心之苦。”
安嬷嬷若有所思,少女看着地上的安易生,似是于心不忍,掩面转了过去。
“你先走吧,这段时间上面盯得紧,你就别过来了。”
少女道:“是,嬷嬷。”说罢离开。
安嬷嬷残袖一挥,将一颗药丸抛向安易生正微张的嘴中。安易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不动了。
“老婆子讲原则,却也并非冷血无情之人。”安嬷嬷对着自己说了一句,便抄起地上的安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