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有些近视,很轻,没有配镜,正眯眼仔细看。
郑斐和的脸已经拉的老长了:这山上他看得上的只有缆车这一个项目了,偏偏还不开放!
一直落后郑斐和半步的安康才看清内容,从侧面转头一看,正好看到刚才还自顾自聊得开心的郑大少爷上翘的嘴角一下都拉平了,有些好笑,但没吱声,他有些好奇这大少爷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郑斐和偷偷在心底吸了一大口气,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扭身就准备下山。
安康这会看着气成河豚的某人一步一跺的样子,岔开话题问道:“那边那一片向日葵是阿姨的吗?可以采吗?我会炒瓜子。”
这个时候能说不知道吗?那必须不能啊。
于是,郑大少爷梗着脖子点了点头:“可以。”管他行不行,先采了再说。天塌下来,他自己顶锅。
安康听着郑斐和中气不足的声音,有点怀疑,但回头看着郑斐和坚定的目光,想着一两朵应该不妨事,走到花田边,再向郑斐和确认了一遍,见对方又点了点头,才掐了花往回走。
看着安康似乎不太在意缆车这回事,郑斐和脸上难看的颜色这下才淡化不少。
安康已经摸准了郑斐和的脉。遇见这位大少爷,凡事都得顺毛摸,又给他递了个台阶,提醒他道:“时间不早了。刚才那个阿姨说让你记得告诉李叔留门,要不我们现在下去?”
郑斐和腰杆挺直了,脸上难看的色也都飞走了,积极地点了点头,忙把话题扯远:“对啊对啊,我差点都忘了。我们下去吧。”
安康习惯性地跟在郑斐和身后,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一边听郑大少爷山南湖北的海侃,一边腹诽:记性不是很好,忘性倒是挺大。
“汪汪汪”远处传来了几声狗吠。
安康脚步一顿,就开始加速,他小时候被隔壁院子里的狗咬过,怕狗怕得要死。
听到狗吠本来不以为意的郑斐和注意到了安康的异常,这人一直跟在他后面,听到狗叫之后虽然面上还是很镇定,但仔细看,位置却几乎和自己平齐了。
郑斐和心里正琢磨着安康怕狗的事,就感到裤腿后面有一丝热气,他还没来得及扭头去看,站在身旁的安康已经拉着他开始飞奔了。
安康应该是被吓到了,拉着他的手抓得死紧,却没扔下稍显落后的他。
郑大少爷跟着安康飞奔,竟然还腾出脑子发了一会儿花痴,觉得自己追求人的阶段性目标已经达成了百分之五十。丝毫没有意识到安康一手抓着他,一手抓着花,两边没耽误。
真要用这件事说明他和安康之间的关系进展,他的地位也就是从一个陌生人变成了一朵可以用来炒瓜子的花。
只顾着跑的安康可没郑斐和这么有闲情,他的胆都快吓破了,恨不得能长出一对儿翅膀来。好在去缆车的那条路离小院并没有多远,这会儿已经可以见到影子了。安康下意识张嘴就想呼救,还没来得及发声,被落后他半个身位的郑斐和给带倒了。
郑斐和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也有栽跟头摔个狗啃泥的一天,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刚才被他带倒的安康已经翻过身来,想要拉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