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小别墅的大门外停下,江时倾把凌理从车座上拖下来,哄着人掏出钥匙开了门。
钥匙一小串,叮叮当的声音很悦耳,吱呀一声关上门,凌理站在玄关不动了。
江时倾命令道:“换鞋去洗澡。”
凌理便慢吞吞蹲下身,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江时倾很无奈,又催促了两声,凌理却像个树懒似的,动作放缓一倍不止,江时倾只好找了一双拖鞋,仍在凌理面前:“换鞋。”
凌理两手托着脸,抬眼看他:“你给我换。”
江时倾:“……”
这大概是江时倾十几年来脾气最好的时刻了,他连眉毛都懒得皱了,在凌理身前蹲下,表情平静,伸手解开凌理左脚的鞋带,似乎在做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的手指修长,指节优美如玉竹,凌理突然退缩了:“别换了,我有脚气。”
……
江时倾:“自己换鞋,我去给你拿瓶水。”
凌理埋着通红的脸,闷闷地应了声。
冰箱里的矿泉水带着凉意,江时倾拿出一瓶,拧开瓶盖,倒进锅里加热了一分钟,再倒进杯子里,这才拿出去。
凌理盘腿坐在沙发里,双手捧着水杯喝了一口,称赞道:“你煮的水好甜啊。”
江时倾突然露出了一丝笑。
他温柔地注视着凌理,看他一口一口把水喝掉,嘴角留了点水渍。
江时倾接过水杯,语气终于也变得温柔:“去洗澡吧,晚上就别玩手机了,早点睡。”
凌理像是没听见似的,低头看着自己的领口:“湿了。”
应该是他刚才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漏了水在衣服上,跟个小孩似的,江时倾还没说什么,却见凌理抬起手,一下把身上的短袖脱了。
少年青涩挺拔的身躯暴露在灯光下,白晃晃的,烫进眼底。
江时倾的声音突然有些低哑:“你干什么。”
凌理随手把短袖扔在沙发上,光着上身站起:“我要去洗澡,洗了澡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当然不好!
江时倾甚至开始怀疑他是装醉,可惜灯光下,凌理的神情无辜又单纯,瞧不出一点破绽,江时倾眼神又深又沉,说了一句“不好”,他没什么语气道:“你现在脑子有点不清楚,自己去睡觉,我要走了。”
凌理没穿鞋,啪嗒啪嗒跟在他身后,声音有点委屈:“不好就不好嘛,你干嘛生气啊。”
江时倾不想说话。
他已经走到了玄关,凌理见他头也不回,有些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右手抓住江时倾的胳膊,用力摇了摇。
江时倾只好转过身,入眼就是凌理果露的上身,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烦躁间,伸手把屋里的灯全按灭了。
满室漆黑,寂静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过了大概一两秒,凌理反应迟钝地叫道:“好黑啊。”
江时倾道:“你不怕黑。”
凌理哽住了,顿了顿道:“有时候也怕的。”
江时倾:“……”
黑暗中,他感觉到身前的人越靠越近,凌理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闷闷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顿时,江时倾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又酸又胀。
“不要走好不好?”
江时倾没应。
凌理抓住他胳膊的手紧了紧:“你不要对我这么狠,明明什么都没对我说过。”
房间里还是寂静的,寂静中,江时倾感觉肩膀有一点被染湿,温热的湿润。
凌理略带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