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上辈子在码头上清点货物,曾经看到过海货里有那种极小的花枝,福州那边有人用来做饺子馅儿,配着鱼汤一起食用,滋味好得很。要是他爹变成那么小,应该就不可怕了吧?某团子贼贼的笑了起来,轻飘飘喜滋滋的开始给自己摸摸。胡安在一旁看着不禁咋舌,这小东西…可真坚强。他爸都不管他了,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我洗澡的时候喜欢一个人,”苏冉博斜斜瞅了一眼黑发青年,傲娇的昂起肥嘟嘟小下巴:“你快点出去啦。”
等到胡安一出去,某团子立刻就严肃的爬出了池子,腆着白软的小肚皮沉思着。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让他爹后悔——然后主动认错外加赔礼道歉好喝好吃的伺候着!但是要怎么达成呢…他摇了摇有点头晕的脑袋,今天凌晨那么冷的时候他就在海边吹风,后来又被海水浇头,还在地上打滚——估计是要感冒了。他打了个喷嚏,慢吞吞的用小盆子接了一点冷水,然后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下自己的英姿,最后闭上眼咬着小白牙一口气把冷水朝身上浇了下去。
“噢噢…”好冷。他哆嗦了一下,朝着镜子咧开小嘴说个爽字,然后又给自己浇了一盆冷水。这冷水嘛,在不同的人身上有不同的效果,要是浇在他爹的身上,就跟没浇一个样儿…但要是浇在他身上,哼哼,一天之内肯定得发烧。
不过,他已经很久都木有发烧了啊…都是米克保护的太过严密。他娘还抱怨过,就是因为米克太过保护,所以导致他一点抵抗力都木有…
苏团团得意洋洋的裹上大浴巾,哒哒哒的跑了出去,迅速往胡安整洁的床上一滚。
胡安忍不住在心底哀嚎。他的的的的的的的的床床床床床——————
mark这厢完全就是另外一种气氛了。房间里连虚拟外景都关掉了,黑漆漆的一片。男人就那样颓然的靠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用手捂着眼睛一坐就是好久。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只能想到一件事——那样丑陋又可怕的自己,竟然被小东西看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mark好半天没反应,直到门口响起胡安焦急的声音:“mark,你快点开门——团团发烧了!!”
mark放下手,通红的眼睛茫茫的看着门的方向,过了三秒钟他猛地站了起来向门那处冲了过去。
到了傍晚的时候,除了还在守着苏团团的mark,其他人都聚在楼下。
“怎么样了?”伊森焦虑的问道。真要命,他们这块不要说医生了,连常用药都没有…还好费多尔什么都带了,好歹给团团退了烧,现在还在昏睡。
“…还是那样,就在那守着,谁也不给进。”亚历山大低声说。是他疏忽了,就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可没有考虑到团团才五岁不到,又吹风又受刺激的,结果竟然生病了。mark打他打得不冤枉。
“mark到现在都没有休息,也没有吃东西吧?”费多尔坐不住了,他果断的站起来向料理台走过去:“迪根斯先…亚力,你过来帮我打下手吧,我给他和团团准备一点吃的。”
亚历山大感激的看他一眼,默默的跟了上去。
mark趴在苏团团的床边,紧紧的把团儿的小爪爪包在大手心里,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小小的人儿睡在床里头,都快要被被子淹没了,就那么一点点。一张小脸蛋儿没有往日那么红扑扑的了,刚退烧,失了几分血色,长睫毛也不颤了,静静的合着,就连粉粉的小小嘴唇都干裂了。mark心疼的一颤一颤的,另一只手拼命的锤着自己的脑袋。他护在心尖尖儿上的人啊…从小就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舍不得他受一点点委屈,天冷了怕他冻着,天热了又担心他会贪凉,小时候他被人家不小心绊倒,膝盖上破了皮,自己半夜睡不着起来又给他涂药,紧张的连路都不想让他走…
这么多年,这个当初自己第一眼看到并不喜欢的孩子,偏偏成了他生活的全部,连着筋带着肉,割舍也割舍不掉了。
怎么舍得他伤心?
mark发出沙哑的哽咽,小心的把团团抱到自己怀里头。明明之前心里做好了打算,即使小东西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他也绝对不妥协——但是临到跟前,他却不想、不敢。那副样子,那副尊荣…再多的理由,怪物就是怪物。这么小的孩子又懂什么?
苏冉博迷迷瞪瞪的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他轻轻哼了一声,立刻就有人把他抱起来,一双大手轻轻的捏着下巴,然后一口水慢慢渡了进来,完了还轻轻的蹭了蹭,吮了一口。他猛地清醒过来,在心里得意哼哼的扭了扭,看吧看吧,果然投降了吧?!
章鱼什么的算什么,还不是一口一个就吃掉了!!
“…宝贝,别装睡了…嘴都笑歪了。”耳边传来某爹无奈的叹息声,随即而来的怀抱炙热而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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