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竟是睡在百里少侠所带古琴内的?
只是这古琴如此狭小,如何住人?
莫非这杏衣青年已经修得高深法术,所以能于一张小小瑶琴内栖身。
心里暗自猜测着,杨过面上却不动声色,对着杏衣青年拱手为礼道:“在下正是姓杨,单名一个过字。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欧阳少恭,有礼了。”欧阳少恭亦对着杨过躬身行礼,一举一动温文优雅,令人情不自禁便生出好感。
欧阳少恭上前几步,一双狭长凤眼颇感兴趣地打量着杨过身后神雕,片刻后问道:“杨兄弟这只巨雕,可是能发人言?”
杨过点点头,道:“雕兄幼时曾经修习过一本修真秘籍,因此比之凡鸟大有神通。”
“原来如此。果真是难得的机缘。”欧阳少恭温言道,“杨兄弟,请恕在下灵力已尽,无力继续维持实体,这便失陪了。”说完转身凝注百里屠苏,柔声说道:“屠苏,我先回九霄环佩琴内,待得再过几日凝聚些许灵力,再出来与你相见。”
百里屠苏点点头道:“我等你。”
不知是否杨过的错觉,百里屠苏在面对欧阳少恭之时,俊脸上表情似乎柔和了许多,仿若寒冰在阳光下融化为春水一般,带上了阵阵令人心醉的暖意。
百里屠苏话音刚落,欧阳少恭已经化作一道白光投入了被他方才放于地上的古琴之中。
杨过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这种大变活人的场景,心内不由暗惊,但好在他早有心理准备,总算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惊诧,指抬手指了指地上的古琴道:“欧阳兄他……平日里便是睡在这张琴里的?”
百里屠苏点点头,俊脸上现出一抹忧虑之色,道:“欧阳先生原本魂魄已散,我尽周折,却也只能将他魂魄于这张他旧日所用的九霄环佩琴中,以天地灵气为他养魂。只是此法效甚微,欧阳先生至今也只能偶尔于深夜凝出实体片刻,并不能长久。”
最近两年来,他为助欧阳少恭魂养魂,当真不知耗了多少心力,经历的种种艰难险阻更是数不胜数,却从未向外人提起过半句。今日也不知怎的竟在杨过面前说起,想是与这同样豢养猛禽的少年投缘,因此才对他说了出来。
杨过听百里屠苏说得轻描淡写,却也能猜到他为欧阳少恭聚魂、养魂想必是经历了千难万险,无数波折方能有此成果。这黑衣少年看着年纪不大,没想到性情竟然如此坚毅,竟能独立完成这等逆天之事。
看他方才和欧阳少恭琴叶和鸣默契十足,两人目光对视时明显目光饱含情意,想来他们二人应该是对情深似海的同性、爱侣。
想到这里,他不由对那位欧阳少恭心生艳羡。
人生在世,能得到一个无论生死都能不离不弃的爱侣,夫复何求!
见到百里屠苏目中的忧虑之色,杨过忙温言安慰道:“百里少侠莫要过于忧心,这位欧阳先生吉人自有天相,经此大难必有后福,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日后百里少侠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只要能力所及,必不会推辞。”
百里屠苏见他说着话时表情诚恳,显是出于真心,而非随口敷衍,遂点头道:“多谢。”
他性情内敛寡言,不喜与人客套,更少开口言谢,如今虽然只对杨过说了短短两个字,内心却已然将他引为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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