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如果和你约,需要跪下吗?”
周青脉钉在那儿,地上那人抱着他小腿蹭他暂且也管不上了,咽了好几下口水,他才成功开口,“……你来干嘛。”
“刚才没有好好打招呼,你就走了,”迟朗无所谓地耸肩,“看你进到这里,我吃了一惊。”
“我室友叫我来救他。”
“我知道。”迟朗忽然笑了,他一笑起来,岁月就在他嘴角停止,那些柳絮似的青春年少则蹁跹着飞回去,“不过现在需要救的好像是你。”
周青脉语塞,再次踹开地上的醉鬼,他往门口走了两步,“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抽烟的时候。”
要周青脉问出类似“刚才怎么不帮我”的话,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他苦笑着揉了揉脸,抱着外套皮包想往外走,这就不了要推门,要路过迟朗,“我连着上了十六天班,我必须要回家睡觉了。”
这话在此刻,未显得苍白而琐碎,可他也只能说出这些。
迟朗却在擦身的一刹那,握住他的手腕。
“脉脉。”迟朗说。
周青脉停下了,确切地说,是静止。他动弹不得,这两个字就是他的咒语。
“等我一下,好吗。”迟朗又道,又笑着,询问的语气。他用力捏了周青脉手背一把,挽了挽袖子,走到那醉鬼跟前蹲下。周青脉并没有再去推门,也没回头看,但他把每个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迟朗一言不发地把那人暴揍了一顿,还把那人的脸按进了小便池里。
紧接着,周青脉听到洗手的水声。迟朗靠近了,湿漉漉的手从他身后探过去,手臂也是湿的,若有若无地碰了一下他的手指,拧开门把,杂声又涌进来,正好有两个要办事的互相搂着进来,带点玩味地打量他俩,周青脉则被迟朗轻轻推着腰杆,往外走去。
“陪我喝一杯吧。”迟朗的声线就在耳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样蛊惑着本就开始感觉混沌的他。
24.
他们并排在吧台前坐下,“一杯尊尼获加黑方,不要冰。”迟朗冲酒保微笑。“麒麟白瓶,要冰的,谢谢。”周青脉扯了扯领带,看着酒保道。
“冬天半夜还喝冰啤,”迟朗敲了敲桌面,“不怕伤胃啊。”
周青脉又点了支细管烟,道:“我也想问你呢,生喝43度威士忌,真的猛士。”
迟朗只是笑。
两个玻璃杯很快就摆上他们面前的桌面,一个盛满琥珀色的高纯度洋酒,一个是空的,旁边摆着个啤酒瓶。周青脉没有动那杯子,就着瓶嘴直接灌。
“过得还好吗?”迟朗问。
周青脉又吸了口烟,这支烟在他手里,隔在他和迟朗之间,好像就给了他不转脸去对视的理由,“除了随时可能过劳死之外,还可以。”
迟朗点头,灌下去小半杯,又道:“我有时候能看见你们事务所那层楼,到凌晨三四点灯还亮着,律师这行真的很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