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是迟朗。
周青脉忽然头痛欲裂,以往偶遇,他都有余地,都能绕远或者溜走,可现在不行。他下意识站远了一步,“不用了,”他怔怔地说,“谢谢。”
迟朗看着银员把咖啡放到回篮里,神情有点僵,“没事。”他冲周青脉点头。
“……以后还是别见了吧。”周青脉撂下这么一句,几乎落荒而逃。
往宿舍回的路上,周青脉觉得自己很可笑。他有什么资格说“以后别见”?只是偶遇,他要杜绝,该向老天去求。他相信迟朗现在不愿见面的心情,比自己要强烈得多。
为什么不想再见,因为很疼,因为不好受。一刀两断是美德不假,可是先抽刀的人就没资格喊痛。
回到宿舍,室友看他一脸异样,便问他:“老周?老周你没事儿吧?”
周青脉揉了两把冻硬的脸蛋,笑笑,“咖啡瘾犯了,钱忘带了。”
在那之后,又过了两天,周青脉正在听讲座,手机忽然震个不停,是前房东的催命电话。迟朗联系不上,人家就找上他了,问他说,摩托车钥匙怎么留在屋里了,是不是不小心落在桌上的,楼下的摩托还要不要。
周青脉站在报告厅外,看着窗前冒芽的杨树枝,回答说,要。
约好了取钥匙的时间,他回到教室里,那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萦绕不散。
当天傍晚,周青脉站在搬空的小公寓门口,从房东手里接过那只栓了跳跳虎的车钥匙,走下三层楼,打着了那辆摩托。
周青脉听见轰隆隆的引擎声,闻见冲鼻的汽油味,意识到两件事
他没有摩托驾驶证。
他终于失去迟朗了。
已是仲春,晚风沉醉,素来遵纪守法的周青脉无证驾驶,坐在迟朗从前的位置上,慢吞吞地挤入车流,把摩托弄到宿舍楼下。他戴着口罩,嚎啕大哭了一路。
有时会有片段闪回,比如迟朗以前说过,青脉这个名字很好,是青墨,是情魔,更是青绿色树叶的脉络,总之都是又美又缥缈的东西,我抓不住你怎么办呀。
周青脉当时说,哈哈哈酸死了。
现在才发觉,无论是抓不住,还是不被抓住,都不能怎么办,也不用怎么办。
日子打马而过。
周青脉考了摩托车驾驶证,也回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