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结束了。
与平时的轻松不同,这一次,他感到异常疲惫,也许和梦境的延续有些关系。
完成洗漱,在养父母和弟弟关切的目光下吃了早饭,封慕虚拿起书包和同学校的弟弟一起出门。
很平常的一天,除了晚上多了一个强制性参加的舞会。
对多出来的舞会并没有什么恶感,但是也没什么多余的兴趣,封慕虚的打算也就是待在角落,当个隐形人,等时间到了就回家。在不引人注目这一点上,不得不说,假面的简单让他很满意。
没什么变化的白天过得很快,到了点,封慕虚就戴上了假面随大流走向了场地。舞会上人很多,好在学校也没有在场地上吝啬,角落里休息的地方依然很多,眸光一扫,封慕虚已经确定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一个在大厅圆柱后面的休息区。
毕竟是学校,舞会上的音乐并不嘈杂,算得上是优美,封慕虚到了地方,坐在沙发上有些昏昏欲睡。
普通的制服,普通的面具,连神色也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人来打扰封慕虚的假寐,慢慢的,欲睡就成了真睡。
这一次沉眠,封慕虚却并没有像从前一样,旁观小竹屋和里面的人事,而是走在了一片纯白里。
纯白,代表着虚无,就像封慕虚对自己情感的定义,一片空白。但随着封慕虚向前的脚步,前方出现了一个人的背影。
说是背影,其实也就是一块比较大的黑点,远方不知是男是女的修长人影一身黑袍曳地,在一片纯白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强势。远方的人似乎只是站在那里,所以封慕虚轻易地靠近了“他”,只是随着距离的缩短,迈步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直到最后三米,封慕虚不甘地停下了脚步。
是的,不甘,强烈的想要靠近的欲望和几乎要被气势压垮的现状让封慕虚的身体摇摇欲坠,头脑却意外的清醒。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这么强烈的情绪,绝对,不容放过!一声轻响,不知道来自于紧咬的牙关,还是被挤压的骨骼,封慕虚再次迈出了一步,三米的界限被打破,压力骤增,却并没有对封慕虚造成什么伤害。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你明知道身前有一座大山在倒下来,但接触你的部分突然变成了液体,给予你不同的,意料之外的,称得上温柔的对待。
但此刻,封慕虚却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他的目光被身前的人所吸引。
在他踩下那一步的瞬间,一直雕塑一样站着的人回过了头,长发披肩,眉梢飞扬入鬓,刀削斧凿的五官有一种锋利的俊美,但最吸引人的却是青年的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深冷如渊的眼眸,里面是浓墨般的黑暗,既是颜色,也是情绪。那双眼里,有黑暗,厌世和漠然。并非是封慕虚这种,天生的情感缺失,产生的无法控制的苍白。眼前的人,是出于绝对的力量,如神明般视万物为蝼蚁的漠然。试问,有哪个人会对地上的虫蚁,付出感情呢?
道家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若是上苍有一双眼,大概就会是青年这个样子。
眼眸的主人,青年就这样看着封慕虚,似乎在思索的样子。
而封慕虚,也早就从怔忪中挣脱,思索起与眼前人打交道的办法。看到之前的那双眼睛的时候,他甚至是松了一口气的。漠然,意味着不会有强烈,复杂的情感,而对封慕虚来说,意味着交谈起来更加简单。
但陷入思绪,封慕虚自然也就错过了,青年眼中,渐渐有了他的倒影。
“你是谁?”头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封慕虚的思考,青年已经靠近了他,一股冷冽的气息随着声音扑面而来,封慕虚几乎是下意识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