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还在纠结要如何和家属解释,现在正好,能省不少事。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是纪松泽。
柳依依“咦”了一声:“这不是那个学长吗?不是说死了吗?怎么在这儿?”
“李老师说的是‘走了’,又不是‘死了’。”
杨晓风本想叫她小点声,又一想反正纪松泽的魂儿都不在这儿,肯定也听不到,也就随她去了。
杨晓风走到病床前,蹲下看了看挂着的病号牌,上面清楚地写了“持续性植物状态”。
他不懂医学术语,但是看着这番景象,他想贺斌说的“植物人”这一条信息并没有错。
“很奇怪是不是?”柳依依和他一起蹲下。
“我记得以前舅妈说过,确诊是植物人的病人,一般不会一直住院吧。”
“对,毕竟住院也没太大用。而且住院的开销也不小。”
杨晓风又起身,起得太急,眼前一片花,但他还是凭着印象走了几步,直到纪松泽的脸在黑暗中慢慢清晰。
“一点都没变啊。”杨晓风看着他苍白的脸,忍不住感慨。
其实十多年过去了,哪里能一点都不变。纪松泽的脸虽然仍旧俊朗,但明显消瘦了不少,脸颊都有些凹,苍白的脸色映得唇边星星点点的胡茬分外刺眼。
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仿佛是真的死去了。
柳依依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不忍再看,心里吐槽杨晓风是不是要瞎掉了。
“哥哥,我们走吧。”
杨晓风本想多呆一会儿,但是想到一会儿万一来人了,解释起来也麻烦,又觉得看再久也没什么用,回去理清楚思路,想办法让纪松泽康复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想通此处,他拍了拍柳依依的肩膀以示安慰,护着她出门。
“对了,你哪里知道的?”
一出门,柳依依迫不及待地问他。
“哦,我从一个学长哪里问到的。”
“你还能认识学长啊。”
“先不说这个,你在医院待得久,你说一般病人会没有看护吗?”
“小伤小病没家属照看也是可能的,毕竟要上班。”
“但是植物人绝对算不上小病了吧。”
“家属没空,总该请个护工啊,都住得起高级病房了。”
“不对,应该有护工。”杨晓风想起刚刚床头柜子上放了个冒热气的茶杯,里面还泡着枸杞。
这总不能是纪松泽喝的。
“大概跑去偷懒了。”杨晓风回头看了看走廊,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进出其他病房,没有什么像护工的。
“哥,你发觉什么不对的事了?”
“没,没有。我就来随便看看。”
“但是……”
“不要‘但是’,真的是认识了一个学长,他提到了我就过来看看,好奇嘛没办法。”杨晓风看着柳依依,表情认真又严肃,大有柳依依不信就要指天发毒誓的样子。
“我还真想说不信,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
杨晓风咂了咂嘴:“你还是早点找个男朋友去,别再来烦我。”
“少说几句!”
两个人慢悠悠地走了下去,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杨晓风好像很久没有和柳依依在医院里打闹了。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高中,周五早放学,他就会和同学一起出来逛个街,卡着时间把柳依依送到医院,和下班的何欣一起回家。
都是这样黄昏的时候,何欣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