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面色骤变:“他、他是治管局的人?”
钟云从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没想到这家伙一上来就把他的“身份”给抖落出来了,虽说是假的,但由苏闲出面认证过,假的也变成真的了。而这会儿又经姜岂言宣之于口,那中年男子自然也是深信不疑。
我去,这么一来,我肯定被当成是治管局的卧底了!钟云从暗暗叫苦,眼见中年男子的神情从震惊到愤怒,随后又阴测测地笑了起来:“真没想到,原来是治管局的长官来我们这儿巡视了,怎么不早说呢?”
钟云从尴尬一笑:“其实,那个,你们都误会了,我真不是……”
他想说明真相,可姜岂言绵里藏针的目光跗骨之蛆一般黏在他身上,算了,不说了,他总不能在姜岂言面前打苏闲的脸。
他在那两位虎视眈眈地注视下,又把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笑的比哭的还难看:“没什么……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他钟云从此刻就是一头不怕开水烫的那啥了。
中年男子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看来他这个黑赌场的老板也很有自知之明嘛,知道哪些人是天敌。
钟云从表面上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心里却也不乏计较,如果说治管局让中年人感到忌惮的话,那纠察队呢?
他的视线不露声色地在二人中游走,他敏锐地窥察到,那中年男子在望向姜岂言之时,那殷勤笑意之下隐藏着难以言喻的畏惧和憎恶。
这就有意思了,尤其是后者。
“喂,”姜岂言坐到了中年人让出的那张椅子上,同钟云从面对面,放在桌案上的十指交叠,“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犯了什么法啊?”
钟云从能察觉到,在纠察队长身侧垂手而立的中年男子的眼神如同淬过毒的匕首一般划过他的脸庞,几乎想把他的舌头给剜出来,可他还是开口了:“嗯……我参加了一场非法的赌博……”
“就这样?”
姜岂言灰蓝色的眼珠在白炽灯下泛着碎玻璃般的光泽,他尖削的下巴抵在了手背上,不知道是不是钟云从的错觉,他竟然从他的声音里隐隐听出了一点期待。
钟云从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暗暗地蜷了起来,他不确定自己是否错误地判断了姜岂言的暗示或许,根本没有什么暗示。
他紧张地与他对视着,企图从他表情的细节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但姜岂言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他什么都看不出。
赌一把吧。他心想。
“我还要举报!”他大声地嚷嚷着,一只手指向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是他提供这个非法赌博的场所!”
姜岂言的唇边加深的笑意让钟云从悬着的心稍稍往下放了一些,他索性闭上眼睛,忽略中年人暴怒的驳斥:“你胡说八道!”
钟云从不知怎的,想起了昨夜那位反咬一口的劫匪,他稍稍能理解对方的心态了,当然了,他还是觉得自己比劫匪高尚的多,毕竟他是实话实说,而不是空口污蔑。
姜岂言看着一脸正气凛然的钟云从无声地笑了起来,而后便侧过脸,挑起半侧眉尾:“莫老板,有什么话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