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走动和说话就让他的气息乱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两颊上有明显的红晕。
何初阳狠狠地皱紧了眉,这个人是早夭的面相,身体羸弱,根本熬不过十岁。
曙风微笑着说道:“你没有答应过,但我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他的味道……
曙风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乐丁予的冷静像一根烧到了尽头的蜡烛,突然熄灭了。
所有的意识里只剩下沈知这两个字。
“把他还给我”
乐丁予飞快地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驱鬼符上。
“不!”
镇墓兽惊呼一声,瞬间变大了几倍,恢复了它本来的模样。它一口叼起曙风将他扔到了自己的背上,顺着甬道快速地逃了出去。
乐丁予被它撞到了墙上,他立刻爬起来跟了上去。
它并没有逃走。
因为他们在这空间里听到凶兽的呼吸声。
耳室的东南角。
他们没有逃。
而是与那些形态各异的陶俑立在一块儿,除了陶俑之外还有被沈知,他一直低着头并未向乐丁予的方向看。
乐丁予不清楚现在沈知的神志是否是清醒的。
他往前走了半步,镇墓兽凶恶地超他呲了呲牙,警告道:“不要过来。”
它说着把爪子放在了沈知的肩膀上,略微用力。
乐丁予看到沈知皱起了眉,他停住了脚步。
“这都不是先生的错,都是那个人的错。靖文发现了先生的秘密,先生可以完成他的任何心愿,而每一次达成他的心愿,先生的身体都会遭受不同程度的反噬。他分明知道先生身体越来越差的原因是什么!他做了什么?他不手,因为他找到了一种禁术,搜寻这些年龄与先生相近的人,让先生吸食他们的魂用以续命。这些人都是被挑选来的,他们的家里人把他们卖掉了,有时候为了一袋米,也有时候为了在靖文身边当一条狗!亏空太快是无法补救的,先生已经很虚弱了,但是他仍然不知悔改,不,他直到死都没有意识到他是错的。”
“你们看看这诺大的地宫!”镇墓兽冷笑着说道。
“哪一件不是拿出去不是越礼,不是僭越?修建在龙脉之上,想方设法地保存先生的肉身。做着他该死的长生梦,以为只要装作先生还活着便可以继续度日。”
乐丁予抿了一下唇,镇墓兽盯着他,说道:“他们很无辜吗?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毁掉他人的一生。你们人类记录了上古至今的那么多凶兽、怪物,它们暴戾、嗜血、毫无人性、破坏力极强,但在你们的故事里它们无法思考。”
“你们怕什么呢?”它问道,“怕这些毫无人性的怪物即使有了思想,有了感情也还是不如你们!不如你们能在欲望和贪欲面前一败涂地,不如你们那么聪明总会权衡利弊,事后失去了才假惺惺得掉眼泪!”
“他们是无辜的。”
乐丁予视线坚定,他继续说道:“你们这样做了,和你们口中的他们有什么区别?”
镇墓兽低吼了一声,墓室内的砖疯狂地震动起来。
烛光摇晃着,张灏低骂了一声,扶住墙壁视线落在沈知的身上,“这二哈见了主人发疯了。”
乐丁予低声提醒道:“这里也许要塌了,待会儿你们看准时机跑出去。我去接沈知,在山脚等我。”
“你……”
“区别……”曙风后知后觉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