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朝阳,裴酋脸色惨白,伸出另一只手试探性地放在阳光之下……
“嘶……”口中发出疼痛的呼声,急忙退后了一步,睁大着眼睛看着被灼伤的手背……
心惊胆战的在家里躲了一个时辰,两眼呆怔地盯着自己的手背。肚子里空荡荡的,却丝毫没有饥饿的感觉。
摸了摸胸口的银票,这些年全部的家当。
换了一身衣服,拿着把折扇就冲出了门。
“我是人,我是人,没什么不同!我是人……”一路上就这么念念叨叨的,浑浑噩噩的躲避着人群,咬着牙忍受着阳光在脸上的凌迟,从街上直接钻进了一家青楼。
越说话喉咙越痛,躺在地上,手脚无力。裴酋看了一眼,红衣的判官一脸严肃地在盯着自己。
迷茫地问了一句:“到了这里,也会感到痛吗?”
“你觉得呢?”许久未发一言的陆有才,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
“不知道。”本想摇摇头,却发现头也动不了,歪在了一边。
陆有才背过身子打算离开,然后良心发现的提醒他:“你还没死。”
“没死吗?”身后的声音喑哑细微。
“没有。”
地上的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动:“让我死了吧。”
红色的身影已经从眼前消失,隔着铁门,外面门口站着两个阴差。
陆有才没有回头,想起冥主说裴酋现在是个行尸走肉,见人就咬。忘了问他,他是不是裴酋想下口的目标?还是说,能分辨出人和其他物种?
“我可没这权利啊!”一声隔空回复,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见。
看他满身不是腐化就是抓痕,执着地强调着自己是人,大概真的不是故意的,陆有才抿着唇想。
感觉身后有人在靠近,跪坐在蒲团上的容离皱了皱眉,道:“最近冥界出了事?”
“没有啊……”君珩从冥界出来之后,又半道折了回去,拿了换洗的衣服,在就近的河里洗了个澡。
舒天听见里面的对话,默默在心底给君珩点了个头打了个招呼,打道回冥界去了。
“判官最近想重修下冥法,觉得冥界之前的法度,有失偏颇,我也就跟着看看热闹。”君珩不得已搬出陆有才这个借口,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容离没有回头,听见外面的动静,君珩应该进了厨房。
早上煮粥的时候没有难倒他,现在……
修长的身形站在灶台前,墨色长发半束着,胸前的黑色发丝悠闲地搭在里面白色的衣襟上,显露出慵懒的美态,和他此刻拧起浓眉的窘态形成强烈的反差。
起锅的菜色是黄色的,全被煮烂了……
“捞起来吧。”容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君珩的手顿了一下,又听他轻叹了一声,似乎带着笑意道:“重新做~”
声音软软糯糯的,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顷刻间就消失无踪。
“开始”
话没说完就被君珩长臂捞进了怀中,君珩一手抱着他,啄了一口他软软的脸蛋。
容离别扭低着头看锅里,一锅颜色煮的发黄的青菜,上面漂着几许油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