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张目对日吐出几口藻毛,认出是滴水森林立刻把痛觉调到百分之五,嘴里嚷嚷,“滴水森林!你们快调一下痛觉!咦,老鹿是头上有藻,呃,抱歉你头发是绿的。”
卢社默默调痛觉。
亡者之森只当没听见,他并不调痛觉,听着有点中二,但疼痛使他清醒。
三人开始爬树,说是爬树,但其实是雨天攀岩。别提无时无刻冲刷着他们的雨水,粗糙的树皮上有些地方长满青苔,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片悬崖树丛,要是缝隙里长个五颜六色的蘑菇,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毒气塔,而三人的攀缘工具只有绳索和军刀,地图是随机的,老手只带基础工具,一条绳子中间绑着腰上,两头各栓一把开锚钉模式的军刀,攀爬时先钉一把在树干上,爬上到一定高度再钉上一把,先头那把拽回来,无数次重复这个过程。
十分考验体力,这就是卢社落在最后的原因。
一个人的时候容易想些有的没的,他记起在普尔镇搭篝火塔的莱因,这人把绳子栓在一条幼龙身上,半点不考虑小翅膀能不能带他飞,整个人淡定得不行。现在卢社不能飞了,才知道这信任岂止有重量,简直沉甸甸。
“老鹿你加把劲!我们到树枝了!”张目对日的声音远远从上头传来,“加油加油!”
啊,聒噪。
卢社回思绪,闷声爬树。
树枝说是树枝,其实是一块能打球的地方了,也许是三人足球。卢社百无聊赖地想,他发现自己有些心神不属了
国王还好吗?
天火中他活下来了吗?
是作为人类活下来还是作为不死族活下来。要是后面一种,那希望他不要活太久。呃,这话听起来古怪。卢社甩甩脑袋,把总裁爸爸甩出脑子。王子后来回信说国王没有异常情绪波动,想来是没有大碍吧。
张目对日拍一把卢社,“嗨起来,咱们可以找虫巢!滴水森林的虫巢还没人找到过。首灭积分一定很多。去找吧去找吧。”
“醒醒,有这个想法的人都得在这死一次。”亡者之森少见地说话,“找地方躲雨。”
只有起雾时钢壳食脑虫才会出来捕食,这个时间狩猎它们最容易,不然即使找到藏身处,它们也想死了一样窝在树皮坑里,钢壳朝人,开枪也没用。
卢社找到一个裂缝,进去是个狭窄的空间,勉强够三人躲雨。
亡者之森生起一堆火,也许是在守望者牧场工作的缘故,掌管一个星球的人野外生存技能满点,但聊天经常把人聊死,和病入膏肓的卢社有异曲同工之妙。和这样两个人搭档,张目对日要么在沉默中灭亡,要么自力更生制造点话题。
他搓搓手,进入状态,“我早上在运兵舰里遇到红胡子,他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
亡者之森拨拨火,“没担心。”
“哈哈哈,那就好。”张目对日擦擦汗,“最近那个无瑕人生公测了,我舍友内测的时候玩哭了,有至尊账号不要给了我,我们一起玩啊!”
“自己的人生都没过好,还去扮演别人吗?”
“…你在说我吗?”
“不,是在说我。”
所以还是在说我?
张目对日脑浆乱打,一时间产生不了新话题了。
卢社默默松口气,三个人是值得戒备的,因为不知何时就会发展为四个人,真难搞啊自己的病。外边的雨声渐渐小了,景色也迷蒙起来,起雾了。
张目对日如蒙大赦,解脱地伸下腰,活动开身体,准备大干一场,“哟嚯!杀杀杀!”
砰,一个钢盔砸到他头顶。
生气!
气氛这么尬我已经很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