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瞧着可是陌生,方才还以为是他家青窕,细瞅瞅可比青窕俊多了,水灵灵地跟那刚出水的芙蓉似的,看着都养眼,挪不开目。
“儿媳有喜了,二嫂陪着呢。”见宁氏正盯着容嫣,引荐道:“这是我们表小姐容嫣。”
听闻“容嫣”,宁氏心里不自觉地咯噔一下。这便是建安郡君儿媳,秦侍郎的妻子?不对,和离了,是前妻。哎呦,早先听闻和离,还道秦晏之娶了何等不入眼的媳妇才能下得了如此决心,瞧瞧眼前这位,说是二八佳人也不为过,美得跟画似的,他如何狠得下心,还扯了个外室。啧啧,也不知什么眼光。
对了,传闻她不生养,想必定是因为这个。
寒暄几句,众人落坐。这一坐,宁氏身后那个还直挺挺发愣的人便凸显出来,容嫣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个男子在。
男子不过二十,个子不高却生得俊秀,咋一看倒真像个姑娘。他正呆愣愣地盯着容嫣,瞧他那呆样,叶衾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宁氏蹙眉回首,登时又窘又气,牙缝里挤出一声“坐下!”又笑面艳艳地转了过来,解释道:“失礼了,这是小子严,平日里竟是在家读书,今儿难得带他出来转转,勿要见怪啊。”
“哪里的话,少爷聪颖好学,我常听我们家寄临提起呢。”陈氏面上笑应。
两位夫人无心看戏扯着家常,说着说着,陈氏挑眉看了眼宁氏,问道:“少爷最近可有好消息了。”
“倒是盼着呢,姑娘没少说,没一个中意的。”宁氏瞥着儿子哼了声,凤眼一眯扫了眼陈氏身后。“但凡有个若叶家姑娘那般的,我何必这么操心。”
“瞧着我家姑娘好,那不若说给你家啊。”陈氏也看了看身后,见叶衾和容嫣还在看戏,似没听清这话。
“好呀,我巴不得呢。”宁氏拔长了脖子笑道。“可二房的人都没来,您说话算数吗。”
陈氏闻言一愣,却也没察出什么,笑道:“我说话还真不算数,这得问问人家姑娘自己。”
问姑娘自己?这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问姑娘自己的。再说姑娘愿意,若人家爹娘不愿呢?毕竟儿子有那么档子事过不去。
严今年十九,举人出身,除了太老实倒也没别的毛病。只是曾说过一门亲,迎娶后第三日归宁,新娘竟跟着情郎私奔了。这便在京落下笑话,笑严家的同时总要嚼嚼舌根,道莫不是二人同房严家少爷不行?这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严又气又羞如何不肯再娶,于是耽误了两年。
宁氏正合计着,叶家请的茶艺师傅来了,坐在一旁烹茶。烫壶洗茶,冲泡封壶……眼看着一道道工序齐了,师傅分茶伸手示意,陈氏笑道:“这是我们家二爷从江南带回来的龙井,也给严二夫人尝尝鲜。”说着,回首看了容嫣道:“嫣儿,给严二夫人端一杯吧。”
这话一出,正看戏的容嫣回神愣住。只道是礼节也没多想便送去了。笑道:“严夫人请喝茶。”
容嫣不明白,宁氏可是懂,脸当即沉了下来,冷哼道:“这不明不白的茶,我可不敢接。叶夫人,您心思还真是深啊。”
话一出口,身后的严扯了扯母亲的衣袖,被宁氏猛地甩开了。
陈氏愣住,这话好不难听。明明方才好好的,怎送杯茶的功夫怎就变了脸了。眼见着热脸忽冷,阴得跟谁欠了她似的,陈氏也来气了。便是有误会也不用这般甩脸子吧,还鸿胪寺少卿夫人呢,礼数都不知道都学哪去了。
“人家不喝,嫣儿回来吧。”
容嫣站那没动,左右瞧瞧恍然大悟。方才两位夫人的话她不是没听着,只当是玩笑没在意,这会儿瞧着宁氏的脸色可是懂了,合着今天看戏不是目的,相亲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