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躺呢,这是他的家,是他的新房,眼前熟睡的人是他的妻子,他理所应当留下。
于是他真的躺下了,伸臂将她抱在怀里。三年了,她长了许多可还是那么软。他很奇怪自己还记得她的感觉,更奇怪这感觉并没那么让他讨厌,甚至是心安。
他就这么睡了,可第二天睁开眼睛怀里什么都没有,床上也没有。他起身去了次间才看到蜷在罗汉床上的容嫣……
昨晚就是个梦,这才是两人应该有的相处方式。
其实他们早就该走到和离这步了。他以为是容嫣不放手,其实真正放不开的是他。她比自己要淡然得多。
他还记得成婚第一年他偶得一只胭脂水送了她,她当做宝贝,睡觉吃饭连洗澡都带着。可今儿却不见了,她腕上只带了只墨玉镯子,颜色深邃幽凉亦如她现在这个人。
秦晏之去了书房,打开多宝阁下面的一只木箱,拿出压在下面的中衣。他翻开,袖口有一只颜色淡淡的朝颜花……
“大人,你怎起了?”随从陈寄见书房灯亮,跟了来。
见秦晏之没应,看了看他手里的中衣,又道:“明个出行的东西都拾好了,这个您可是要带着?可要小人帮你上?”
秦晏之指腹再次摩挲着那朵花,沉思久久,终了递了出去。
“拿去扔了吧。”
五年了,他该放手了……
……
初三容嫣带容炀离开,知道此行已定可还是担心会出岔子,族长和几位长辈打算亲自来送。
容嫣东西早就已经拾好了,稳坐在正堂上等着送行的人来。待族长和长辈们到齐,她一一施礼,不疾不徐,瞧上去并没有急着要走的意思。梁氏心下不宁,她昨晚上听闻万氏冒然去了秦府,是容嫣把她找回来的,本以为会闹翻天可两人安安静静好不融洽,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嫣儿,时间不早了。你舅父的人已经来了,你去吧。”梁氏劝道。
容嫣笑笑,摆手道:“祖母不急,还有事没说呢,说完再走。”
梁氏心头不禁一悠,看了眼同样茫然的万氏,试探道:“嫣儿啊,还有什么事?”
容嫣敛容,眼皮低垂沉思了会。忽而抬头对着族长了句道:
“我要分家!”
这一句有如惊雷,方才还热闹的正堂霎时鸦雀无声。
“胡闹!”没待梁氏言语,容仲琨先喝声了。
意料之中。最怕分家的便是他了。
容仲琨能不计入地安心作画便是因为占了大房的产业田地和两间成衣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