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介绍就好。容嫣郑重起身,谢过郑庄头,郑庄头赶忙拦下。
且不说身份高低,瞧她那脚也不忍啊。昨个来时还好好的,这必是新伤。外面又飘起小雪了,她一个弱如蒲柳的小姐,顶雪带伤还这般坚持,怪有韧劲儿的。
若非冲着这,他也不会得罪人帮她。
不过她所为,也都是为了田庄。郑庄头突然觉得,若她是东家许也不会差。于是临了又问了句:“您确定不考虑我们田庄了吗?”
容嫣笑笑没答复,不确定的事还是不要给承诺了。
郑庄头介绍的佃户姓王,因这两年家遭变故,故而高价租了钱家的地。都道钱家地肥,旱涝保,只盼能有个好成。
王佃户见了容嫣,极是抵触。知晓容嫣是新东家,来了解田庄,王佃户将信将疑,担心这又是周庄头使的计。不过瞧她神情的认真,且骨子里透着贵气,也不似周庄头能请得来的。又听闻有郑庄头介绍,便稍稍放松了警惕。
况且眼下自己这情况,怕连个囫囵年都过不去了,还不是周仁害的,于是索性道了来。
田庄还没姓钱,周仁就在这了。他熟悉田庄,又和县丞沾亲,故而钱员外没换人。钱员外呢,是礼部员外郎,常住京城,对宛平的田庄也不是很用心,近十年的功夫里,他没有来几次,周仁倒也乖巧,按时给他送租金。
可是,这只是面上的事
都道钱家地好,东家好说话,可实际呢?地是好地,租金也高。七成租子,若丰年勉强还够;可若赶个灾年,不要说,自己还要往里搭啊。而且一租就是几年,几年下来,一年年地挨饿不说,反倒欠他的了。
“七成?哪有这么高的租子。”杨嬷嬷叹道,通州最高也不过五成而已,还得视年头而定!
王佃户冷哼。“不高哪来的油水!不高这些年怎把自己从庄头喂成东家!他还给儿子还置了块地呢。说起他那儿子更是堵!”
王佃户越说越气,田庄没聊多少,倒是东一笔西一件地把周仁这么些年做过的事道了来。
周仁仗着和县丞有亲故,横行霸道。欺压佃户不许他们对外说,你今儿说出去,他明个就能在地里找话头,不是提高租子,就是践踏苗子,寻各种理由找麻烦。他家有两只斗,正常的厚沿斗和薄沿斗,外面看大小相同,可内里那薄的能多装出二升米,五斗下来实打实的六斗啊。谁若是惹了他,他便拿那大斗出来租,大伙背后叫他周大斗也是这么来的。
最过分的是他儿子周群,看中孙家佃户小女儿,人家不愿嫁,他便翻来覆去地找麻烦。架不住折腾,反正女孩不值钱,嫁谁都是嫁,周家小子虽横楞了些,总归伺候好了能混口饱饭。
可同意了才知,那周家儿子早定亲了,把孙家姑娘娶来是为妾。妾啊!谁家大姑娘给他做妾!何况寻常百姓是禁止纳妾的!他无视律法不说,转手竟把那姑娘给卖了!作孽!
王佃户说了很多,容嫣默默听着。
果然没错,周仁还真是个祸害。她想踏实买下田庄,这也是一关,这祸害没那么容易甩掉。
临走前,容嫣让杨嬷嬷给王佃户留了银两,让他先过个安稳年。王佃户感激不已,拉着老小抹泪跪道:新东家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话说得让人好不心酸。容嫣决心这田庄她一定要买下。然坐在轿子里细想今日的事,突然来了主意……
这两日走了好几个地方。虞墨戈建议不错,她道自己是新东家,农户便以为她是来考量周庄头的,巴不得他走,便无所忌惮,一个为一个引荐,容嫣回来时很晚了。
用过晚饭,杨嬷嬷给容嫣搽药。脚伤不重,加之处理得及时妥当,不是很肿。趁杨嬷嬷端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