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宁城的夜市亦是一派边塞景象,门面小摊里卖的毡毯厚实,花纹颇有西域之风,珠宝首饰亦以珍珠宝石羽毛之类为主,初春瓜果尚未熟,货架上卖的大多是果干果脯,另有金器酒器各具形态,碧玉翡翠不知真假,自然还有杜松风最喜欢的匕首。
彼时杜松风正捧着李怡怕他吃多了肉塞住心专给他在集市上买的果茶,目光碰到前方大树下一个番人小摊,便像被吸引一般走了过去。
坐在地上一身番人打扮的摊主抬起头,看到杜松风,愣了一下。杜松风也用那双清亮的眸子打量摊主:面容苍老却神矍铄,身体虽瘦却十分硬朗。
二人这么对视,杜松风觉得有些失礼,连忙躬了躬身,“老人家不是齐人?”
摊主点点头,“我是乌兹人。”
乌兹乃梁州北边的大国,二十年前曾与大齐有过战争,如今关系尚可,杜松风心中有些小慌,坚持淡定道:“老人家的齐语说得很好。”
“许多乌兹人从小便学齐语。”摊主认真地盯着杜松风,“我在乌兹、大齐、交赤行走多年,各地的话都会说。”
“哦。”杜松风微笑起来,“老人家生意做得颇大。”
“混日子罢了。”摊主依旧盯着杜松风。
杜松风有些尴尬,正想往后退,李怡凑了上来,急切道:“我不过找零拖了些时候,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这人生地不熟的……”
“唔。”杜松风低声道,“远远看见这里卖匕首,就来瞧瞧。”
“那你要同我说嘛……”
卖匕首的摊主又去看李怡,再看杜松风隆起的肚子,郑重的神情中更添困惑。
李怡道:“你看上什么了?”
杜松风这才扫过地上摆满货物的毡毯,双目亮起来,“这些都挺不错的,各有千秋。”
李怡失笑,“那怎么办?都给你买回去?”
“并非这个意思。”杜松风小声道,“我再看看。”
此时摊主突然道:“公子看上哪个了?我送你。”
杜松风与李怡一愣,“为何?”
摊主道:“我与公子有缘。”
杜松风与李怡对视一眼,茫然中更有点点戒备。
摊主叹了口气,“公子生得颇似我从前的主人,所以不禁将公子多看了几眼,请莫见怪。”
杜松风明白过来,“哦,那……”
“主人已故去多年。”摊主目露忧伤,“今日见到公子,便觉感慨万千,更十分欢喜。”
“哦,我……”
杜松风有点语塞,李怡心中戒备更盛,推着杜松风示意他离开。摊主便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