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舞纤长素手执起茶杯,朝竹歌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什么副执事,你这位真真正正的执事大人就莫在我脸上贴金了,担当不起。”秀口微张,侧首悠然喝茶。
竹歌宠溺一笑,“当日评选新馆执事公平公正,你败于我,不是也自己说了甘拜下风,难道心里还过不去?”
“怎么过不去了,我是那等输不起的人么?只是不想再接客罢了。”蔷舞一双杏眼略露无奈。
竹歌微笑着劝道:“东家虽让你再接客一年,但也允了你只要教出好姑娘接班,其余就都随你,所以才说你是副执事。这不也让你来参与生意了么?新馆开张,头绪多如牛毛,若只叫你一人应付,实在太辛苦了。我初上任,正需有你这样细致的人辅佐。好了,不能叫贵客在此晾着,牢骚还是稍后同我一人发吧。”
“哪里有发牢骚。”蔷舞小声嘀咕。
李怡顺着话头便道:“原来竹歌公子是分馆执事,恭喜恭喜。”
竹歌颔首相谢,“在下多亏大家赏脸帮衬,做事情绝不敢有丝毫马虎。”抬眼望向李怡,轻飘飘道:“东家对在下说,今日与恒庆元李大掌柜商谈,不想来的竟是李公子。”
李怡听出其中深意,立刻笑道:“是这样,我爹那边杂事太多,实在分不开身,因此这桩生意由我来办。各样主意我都拿得,跟我爹绝无分别,你们放心。”
竹歌将杜松风看了一眼,为难道:“只是先前东家千叮万嘱是李大掌柜,如今突然有变,我们……当然,于在下看来并无分别,只是东家有令,所以……李公子莫怪。”
“理解理解。”
一般恒庆元接了生意,会根据生意大小,安排李重诺、李怡或铺中柜台各掌柜接洽,除非是如景澜那般高官才会提前询问知会。如想阁的生意,少东亲自前来已是很可以了。李怡真没想到竹歌如此较真,心中已经烦躁,却仍维持着笑脸将规矩再次讲清。
“……所以说,十分重要的生意,才会由我爹或我出面,以表重视。先前贵东家找了我爹,就以为会是我爹来谈,实际并非如此,各大商号也都是这样。”
竹歌与蔷舞相互看了看,竹歌终于勉为其难地点头,“原来如此,是在下孤陋寡闻了。”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竹歌居然又加了句“但是”,李怡烦躁地摆着笑脸听他继续扯
“毕竟东家交代过,在下想,还是得先回禀东家。在下初上任,不得不小心谨慎,实在是……”
“无妨无妨。”李怡心想你要回话就快回吧,能行就行不能行就早点说。他一向喜欢快人快语做事爽利的,最终无论能成与否都不闹心。现在净在没用的琐事上瞎掰扯,即便竹歌公子美名再大脸蛋再漂亮,也不禁让人厌烦。
“但是……”竹歌又皱起了漂亮的眉毛。
李怡简直头大,如今他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这两个字。
杜松风一直坐着没吭声,总觉得事情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而且自打进门来李怡就没提过他,哎。
“开张的日子近了,事情还有一堆没做,东家近日不在京城,来回传话不知要耽误多少时候。”竹歌致的脸上满是愁苦,“李公子,不如这样,反正一切都交托给恒庆元了,在下与李公子也算有旧,”愁苦褪去,笑容浮起,“回话的这些日子,能做的咱们就先做,若东家那边有吩咐,就再按吩咐改,如何?”
杜松风不由地皱眉,才刚提出了那么多疑问,如今尚未确定就要开工,万一中间有个什么,吃亏的一定是他们。
李怡亦想到了这一层,但转念再一想,竹歌如此婆妈,一方面大概确实是因为初任执事战战兢兢,一方面估计是想给他们个下马威,方便日后拿捏。这种既想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