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淡淡道:“此事你等如何得知?又是如何知道证据在龙袍上?”
李怡一个激灵,黎明晨露中,脊背有些发凉,“是因为……草民熟知杜松风为人,他绝不会参与此事,龙袍上一定可以找到证明其清白的证据……”
“程大公子。”端正跪着的韩梦柳突然出声,“此事是下官查得并告知他们的。恒庆元李大掌柜织染技艺非凡,且知晓连杜家人都不知晓的瑞福临织染工艺特别之处,因此下官请求他们前来作证。下官断定此事乃不轨之人诬陷,亦可断言,只要李大掌柜见到证物,必可当场指出不同。”
“你断言?”程熙神色严肃,一副很难被说服的样子。
李怡心中开始打鼓:韩梦柳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把所有责任都往他自己身上揽。这回因为杜松风,他太着急,一时忘了韩梦柳跟太子的关系。如今看来韩梦柳如此拼命,恐怕也是因为太子。程熙过去曾打听过韩梦柳,那是为了给太子办事,还是他俩之间有其他仇怨?
李怡越想越害怕,正打算说些什么解围,却见韩梦柳冲程熙一笑,低声道:“程大公子,下官以亲生女儿、太子郡主之名起誓,证据就在证物之上,李大掌柜一验便知。”
李怡大震,这是他第一次从韩梦柳口中听到女儿。
“……韩公子。”程熙复杂地盯着韩梦柳片刻,终于回身行向右丞相轿前。
“爹爹,您说怎么办?”
轿帘掀开,身着绛红色丞相官服的景澜疲惫地按着眉心,“又是一件把命搁在悬崖上的事啊……”
“爹爹的意思是?”
景澜抬头,双目坦荡自然,“不是三个人么,正好一个轿子里一个,那韩梦柳就来我轿中吧。”
“爹爹果真要带他们面圣?”
景澜对程熙和蔼一笑,“事已至此,接招便是。”
官轿起行,一路来到皇城外。
入宫前,韩梦柳向景澜一礼:“相爷,下官请退片刻。”
景澜一扫他的夜行装扮,故意笑道:“请退更衣么?”
“相爷真会开玩笑。”韩梦柳亦轻松地笑着,“下官有更重要的事待办,相信能助相爷一臂之力。”
景澜的笑容渐渐住,“太子殿下有你在身边,可谓亦喜亦忧。”
韩梦柳躬身,“下官不懂相爷的意思。”
景澜转身无所谓道:“过不多久,你就会知道了。”
韩梦柳望着景澜入朝的背影,有些事情似乎明了了,但又有一些新的疑惑,正如他方才所言,亦喜亦忧。
“韩兄。”李怡走上来,“景丞相让我们等待宣召展示证据,你又要去哪里?”
“证据只是一面。”天边泛白,夏日清晨的露水沾湿了奔波一夜的衣裳,韩梦柳面色淡然,“我现在要去揭开此事的另一面。”
“另一面?”李怡不解。
韩梦柳在熹微的晨光中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