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着肚子的面上没较真。
但是。
李怡再次气不打一处来,他果然又自作多情热脸贴冷屁股了!
杜松风居然还一脸懵懂茫然望着他,问他“怎了”。
他暴躁地走了几圈,上前揪住杜松风身上的棉被,发狠道:“土木公,你想就这样把我打发了,没门!如今有的是时间,咱俩走着瞧!”松开手整理整理衣袍,回头不屑一瞥,“等我办完正事,回来再拾你!”昂首出门,今日与一胡商约好看货,时间就到了。那批货是胡人珍玩,又是首次合作,他怕拿不准,便请见多识广的韩梦柳陪他一道去。
“啪”地屋门关闭上锁,杜松风扁着嘴躺在床上莫名:他都退让了愿意补偿了,还想让他怎样?李怡自己不把话说清楚,还跟他发火,令人……讨厌。
他还是很想看看孩子,辛辛苦苦生出来,却连一眼都没看,哎。抬头呆呆望着床帐,在他有些饿了的时候,就正好有下人进来送饭。饭菜很丰盛,可下人的脸色却满是厌恶。有心想问问李怡回来了没有孩子怎么样能否抱过来,可他才刚一张嘴,下人就立刻甩来一个刀锋般的眼神,接着迅速出去,又把门锁了。
杜松风就很生气。
又不是他想来这里住的。
窗外的光一点点暗下去,他心中越来越慌:孩子看不到,他爹不来找他,唯一能跟说上话的李怡又是那副样子。
杜松风无比忧伤,无限孤独寂寞。
总不能一直受人摆布,要做些什么才好。环视四周只有一双鞋,还不是他的,但也没办法了。
悄悄把鞋穿上,在被子里藏好,等到下人来送晚饭时,他再次从床上弹起,瞅准空当拼了命往外跑,跑出十步后没有栽倒,心中又骂起李怡胡说八道。
他想孩子应该在李怡的爹娘那里,便估摸着正厢的方向,快速冲过层层院墙。三月初春寒风尚料峭,刚刚生产的他仅着中衣披头散发,耳边呼呼风声,心却热得滚烫。
“杜家小子,这里不是你横冲直撞的地方!”洪钟之吼将杜松风堵在正厢庭院里,李重诺从堂屋大步迈出,浑身煞气。
杜松风飘然的身体晃了几晃,“李……伯父,晚辈冒失,只想看看晚辈的孩子。”
李重诺冷哼一声,“我李府中有的都是自家孩子,哪里有你的孩子。”
杜松风大惊,这是……要与他抢孩子?可李家要这孩子做什么呢……强制镇定,“伯父,我已与李怡说好,孩子是我一人的,李家若要补偿,可以商量……”
“混账!”李重诺大怒,吓得杜松风一抖,“你这小子,怪会胡说八道!果然是杜明礼的儿子,一身不良习气学得一分不差!”
杜松风立刻道:“伯父不可侮辱家父!”
“我说的不对?难道当初主动献身勾引我儿子的不是你?居心不良怀上孩子意图分我李家生意财产的不是你?如今跑到我家来生孩子,给我家带来秽气的不是你?我早想把你扫地出门,但怡儿说你还有用,那就且忍一忍。你还妄图见孩子,若让那孩子也染了你的习气可怎生好?!”
“你……”杜松风气得发抖。
堂屋里突然传来婴孩哭声,杜松风心头一震,飞冲上前。他虽虚弱,可此时胸中激愤犹如开闸的洪水,几步便撞到李重诺面前。
“你做什么?!”李重诺张开双臂左右阻挡,下人们也团团围上来。杜松风憋住了狠劲儿,扒住门框死也不动,仿佛被猎人逼到绝路拼死突围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