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金针拔下,那人道:“今夜应无事了。”望向李怡,“这么一闹,我睡意全消,又难得与李兄相见,不如就在这院中对月小酌如何?”
李怡目光掠过虚弱的杜松风,向那人一笑,“正有此意。”
小厮立刻眼明手快上前一礼,“两位公子稍待,小的这就去备酒菜。”
“等等。”床上的杜松风突然开口,看向披大氅的男人,“夜深不宜多饮,换热茶热汤。”
男人亦看向杜松风,目光几次闪烁,终于含笑道:“杜公子既看了出来,在下若再隐藏,反而显得刻意。”修长的手指来到颈下一拉系带,大氅解开,被扔在一边。
这回换李怡惊讶了。
男人一身玄色深衣,该束腰带的地方却未束,而是挺出了一个弧度。即便他并未特意挺背直腰,那弧度依旧无所遁形。
“韩、韩兄你……”李怡舌头有些打结。
男人洒脱微笑,满室皆觉耀目。
“你我一路同来都没发觉,还是杜公子心细。”
李怡道声惭愧,杜松风却道:“并非心细,而是方才韩公子离在下近些,无意间看到。”
“但杜公子知道在下本欲隐瞒,并不说破,还有关怀之意,就是十分心细了。”
杜松风张嘴还想再说什么,李怡打断他,“好了好了,你们别互夸了。我俩去饮我俩的汤茶,土木公,你且把修仙停上一停,好好睡一时吧。”
李怡说到后面时面色不善,杜松风不想看他脸色,便偏过头去。
玄衣男子站在一旁微笑。
李怡带人救了杜松风,小厮很是感恩,特意将工房的厨子喊起来,整治了些粥菜,又斟上茶水,更拿了两件库房中待售的轻裘奉上,点头哈腰,“虽已入夏,可夜里仍凉,又靠近山,披上能舒服些。若觉得热,单只搭个腿也好。工房里条件差,勉强备了这些,二位公子见谅。”
“有粥有菜有茶,还有瑞福临的轻裘,可谓尽善尽美。多谢。”
玄衣男子一笑,晃得小厮眼晕,赶紧躬身,“公子太言重了,我得感谢公子才是。”
李怡道:“我俩说会儿话,你去照看土木公吧,有事喊我们。”
小厮一礼退下。
玄衣男子将轻裘搭在腹间,含笑道:“一段时日不见,李兄怎别扭了?关心人家都不直说。”
李怡摇摇头,吃两口菜,“我那是生气。杜松风这家伙,不声不响的,但惯会让人生气。”
“想必杜公子也生你的气。”
“应该吧。谁让我总欺负他。”
玄衣男子笑出深意,“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李怡立刻将筷子摆了摆,“韩兄想错了,我与他,并非那种关系。”
玄衣男子嘴角扯开露出牙,“那是什么关系?”
李怡凝眉想了想,“唔,不知道,估计连朋友都算不上。”
“哦?”玄衣男子露出惊奇的神色,“果实都结下了,却还连朋友都不是。李兄当真豪放。”
“意外,此事纯属意外。”李怡一脸严肃。
“意外既已做实,李兄却想逃避?”
李怡再摇首,“韩兄你不知道,原本我都打算伸头一刀了,但真正要逃的是他,简直避犹不及。”
玄衣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