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水无峰真有心,只需要融并最后一丝魂魄便会达成灵主通天之能,风阳野照旧守不住这天地……不过某人没可能有这份心思,他还在谋算着,如何把这世间能威胁到天地意志的所有生灵一一都压制住,毕竟就算是神志恢复清明他心肝儿也就只是个没那么傻的傻子而已。
魔物凝神盯着铜镜,他怀里某位神志懵懂的天地之主什么都没有想,专心致志允吻了他胸膛半天,好像是好不容易想起来自己忘了换气,才把憋红的脸从衣服里拿出来,匆匆喘了口气就又要往魔物衣服里面钻。
铜镜在他钻进去之前震颤了一下,西极佛气从镜中散出来,水无峰在西极被封天剑贯穿胸膛陷入大雾的画面在风阳野混沌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他回忆中丹田里的红芒又波动起来,神志迷惘地陷入不安。
细长的手臂环过了魔物的脖颈紧紧抱着,风阳野贴在自己的道侣身上,一如既往地害怕失去水无峰。
“别害怕……我去帮阳野杀了所有坏人,以后阳野就再也不用怕了,”魔物感受到他的慌恐,边安慰着人边抬手在镜面上画出了熟悉无比的复杂图案,带着他不敢再离身一刻的小家伙,穿入了西天极乐。
……
曾经佛光漫天的极乐之地此时弥漫着一股凛凛魔气交杂在佛气中,愈往深处走,魔气愈发凝实。
穿着一身黑衣的挺拔男子悬于空中,身边拉着一个被他衬托得纤弱异常小修士,他望着西极错落在云海中的万间佛堂,眼中弥漫疑惑。
这魔气……从何而来?铜镜中的景象依旧是往日蓬勃的极乐之境,然而眼前只有空无一佛的萧索,不过须臾不可能有此变化,释尊行事温吞但果然不能小觑,能蒙蔽过天地神器之人修为可怖不说,心智也让人畏惧。
水无峰眸中升起了警惕,昔日他是提酒入极乐、笑斩三千佛的混世之魔,出入西极如同儿戏,但此时此刻他身边带着让他忍不住万般回护的毕生牵挂,一丝一毫的差错都容不得,莫说风阳野受伤,只是此人皱一下眉头,他心脏都要骤缩难耐。
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之人,神志混沌地小家伙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一双瘦巴巴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手掌,怕他会跑似得。
“我抱着阳野好吗?”水无峰忧心忡忡地发问,风阳野摇了摇头,回答的很干脆,“不要,不方便……我会听话,不离开无峰……”
风阳野语落,空寂的西极云海中传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佛祖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僧磬鸣动,朗朗入心:“世事无非梦于幻,情-欲执念,苦牵泡影……敢问阁下,可想过放下?”
水无峰闻声转过头,眼前清索的西极瞬息扭曲,万间佛堂摧枯拉朽般顷刻倒塌,化成瓦砾飞灰,云海随后翻滚如同夕阳照耀一一染成赤红,升起无数红绫遮天蔽日。
是座阵法……魔物凝眸看着身边无尽的红绫,耳边又响起释尊的磬鸣之声:“红尘若苦海,牵扯其中苦不堪言,圣君不曾想过离开吗?”
又是这般惑心阵法,一旦应了这话语之中的机要,毁去本心,就算修为滔天也会受困阵中无法自拔,自销而死。水无峰没有理会释尊之言,他打量了一番周身无穷红绫弥海神识延展寻不到尽头……拆西极天地为阵,融靡靡魔气为核,释尊手笔当真比之人皇更为豪气阔朗。
水无峰越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