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楼。”清婉举了酒杯,看着对面的李瑾笑道,“你们京城的太白楼,唔,不行,比不上我们安州的。”她说着摇了摇头。
“我记得唐家祖籍是越州,如何又是你们安州了?”李瑾看着她先前好不容易消了红的眼圈,此刻又有点微微的春色了。
“我外祖家是安州,不行吗?”清婉没好气道,她觉得这人完全放错了重点,于是拿筷子敲了敲酒壶,道,“安州太白楼的武陵春,那才是配得上这样的景致呢。”她伸手一指窗外,险些将酒杯都甩了出去。
李瑾一挑眉,伸了筷子头,将那只酒杯从桌子的边缘拨了回来,然后拿过了酒壶,道:“你醉了。”
“是呀。”清婉毫不掩饰地承认道,然后干脆两只手都撑了脸,看向窗外,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嘛。”
一般人喝多了,多半是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的,可眼前这丫头,倒是实诚。李瑾一时有些拿不准,她到底是真醉了,还是揣着糊涂。他颠了颠那酒壶,只觉得里头的酒已经去了一大半,他自己是没怎么喝的,那酒,多半都是进了她的肚子里。就算她酒量再好,这酒终究是烈的,此刻瞧不出什么来,只怕后劲大。如此一想,李瑾也不敢再给她喝了,只道:“该回宫了。”
“我不要。”清婉头也不回道,想了想,她又指了李瑾,笑道,“你是要回宫的,我,我是要回府的。宫里不是我家,我不去了。”她摆了摆手。
这可见是真醉了的,李瑾想,走过来想要扶起她,却被她反手一把给扯住了衣襟,猛地拉近。这丫头力气的确不小,他不得不弯了腰,和她面对着面,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呼出的气息,拂过自己的面庞。
“殿下,”她眼睛微微眯着,笑笑地问道,“殿下是如何知道,顾家的船,今日午后就要走了呢?”
李瑾没有说话,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过他也不用纠结太久,很快,她就自己说道:“你也查我了,是不是?”她松开了拽着他衣襟的手,顺势将他往后一推,像是想起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说道,“原来你们都一样,都喜欢背地里查人,到底是兄弟。”她哼笑道。
“都?”李瑾一皱眉,“还有谁?”
“燕王殿下啊,”清婉一本正经道,“他这人可有意思了,才见了一回,第二天他就叫人给我查了个底朝天,有意思吗?”她说着又想了想,笑道,“不过,前阵子我过生日,他倒是还给我送了条金鱼来。明明见我一回就唠叨着说我还欠他一条鱼,自己还给我送鱼,岂不是自相矛盾?你说可笑不可笑?”
到这里,李瑾差不多是明白了,这个人,怕是一喝多就话唠了。在她说出更多的废话之前,他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拉了起来,道:“好了,走吧。”
清婉往前小扑了一下,她的脸碰到了李瑾的肩。她忽然一笑,侧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我要是莹妹妹,那一天,绝对会跟着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