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又来了呢?”李瑾的声音带着清婉熟悉的凉凉意味。
又是一阵沉默。这沉默让清婉觉得很是不自在,他们怎么就不继续走了?她心里这样想着,这林间那么多树,为何偏偏要停在这一株下面?这棵树哪里长得就很吸引人了吗,怎么今天大家个个都来亲近它?
“别再做傻事了。”良久,清婉才听莹说道,她叹了口气,说道,“要是给皇后娘娘知道了,又该不高兴了。”
“你觉得我会在乎吗?”李瑾哼笑道。
“你不会。”莹也笑了,“可是,我在乎啊。”她顿了一顿,“我们早就知道的,你是皇子,是王爷,也是先陈皇后的儿子,安国公府的外孙,又是自幼长在贵妃娘娘膝下的,算起来,越国公府也是你的靠山了。可我,我姓王,皇后娘娘也姓王,她的儿子,是太子和晋王,自打一开始,咱们就是不同的人。”
“不同?哪里不同了?”李瑾听起来有点怒了,“是阵营不同吗?你们王家担心,我会来夺太子之位?”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没有。”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悲凉,“可是,我的姑母,皇后娘娘,她可不这么想。在她看来,除了晋王,其他皇子,都是会威胁到太子之位的存在。你也不能保证,除了你,其他人就半分非分之想就没有过?”
“非分之想。”李琰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清婉奇怪地看向了他,他只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听。
“你我都是从小就在宫里长大的,宫里的人的心,时时刻刻都在变的。这点子道理,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的。”
“你是说,你的心,也变了。”李瑾有些好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我竟白认识了你。”
“我知道你这是在赌气,可是,我是真希望你好的。就算没有我。”莹说着,又自嘲地笑了笑。
“你若真是为我好,就跟我走。”
“走?去哪儿?”
“哪儿都好,天南地北,东海彼岸,西域古城,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我们的一处容身之地了吗?”
大概是有的,清婉想,只要他们两能逃得出去。
可惜,莹不这么想,她大概是摇头了,声音有点飘忽:“我们做不到的,我做不到。”
李瑾忽地就笑了:“说到底,对你来说,我就是没那么重要罢了,和你的家族相比,和你的荣华富贵相比,和你的……”他说着,突然就停住了,“算了,算了吧。”他长叹一口气。
莹也笑了:“是啊,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和我的皇后姑母一样,我在乎的东西太多了,我想要的,也太多了。”她话是这么说,但声音却有些颤抖了。
李瑾没有再言语,二人又相顾无言许久,久到清婉觉得,自己的腿是不是又麻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