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呀。”清婉再次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道。
碧华忍不住一笑,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道:“你傻不傻?”
“你别闹了。”清婉按下她的手,认真道,“你同我说,到底怎么了?在宫里见到你的时候,我简直都不敢认你。”
“真没事儿。”碧华撇开眼,说道,“你回去也可别乱说,给老太太太太们知道了,瞎操心。”
“真没事儿?”
“没事儿。”碧华一笑,笑着就想起了什么似的,劲地从左右手胳膊上褪下了两只镯子来,递给清婉,笑道,“这个给你和阿婵。”
清婉自然是不肯的:“好端端的,你又给我东西,我不能要。”
碧华抿嘴一笑,道:“傻子,你瞧。”她将两只镯子举到面前,并在一处。那是两只温润的羊脂玉镯子,难得的是里头还夹着一丝红,尤其当碧华将它们并到一处时,那两只镯子里头的一抹红,恰似一枝表两花。
“怎样,有意思吧?”碧华笑问,然后将镯子放到清婉的手上,“若是普通的东西,我怎么会给你们,自然是要拣有趣的了。”
清婉拿起两只镯子,又看了一回,问道:“你哪里得来的?”
“齐王府库房。”碧华淡淡道,见清婉抬头看向自己,她又笑道,“你放心,殿下知道的。”
“那我就下了。”清婉道,想了想,摘下了手上戴着的一枚红宝戒指,给碧华戴上,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这个给你。”
碧华看着戒指笑了。她很了解自己的这个表妹,她会下这对镯子,完全在自己意料之中,但她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枚戒指。和这世间大多数人一样,她也喜欢这些带有特殊意义的小东西,就是这些小东西,往往会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仪式感,而这种仪式感,又让人觉得分外安心。碧华抚着戒指上的红宝石,就觉得分外安心。
十一月初二,黄道吉日,也是唐清秋定亲的日子。因想着都是自家人,清秋又是庶出,郑老夫人本没想要怎么大办。她既没这个意思,贾夫人本就是个省事的,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了。倒是顾夫人,说清秋到底还是这府里的大小姐,无论如何也委屈不得,硬是请了几家平日里往来频繁,交情不浅的公侯官宦人家来,再请了京中有名的戏班子,排几出好戏来,也算是热闹一回了。
清婉姐妹几个在清秋房内陪着她,听着外头远远传来的鼓乐声,好像那里的热闹,与这边完全无关。宝珠也来了,她向清秋说着她表哥章秉文的种种好处,而清秋只默默地听着,并不做一词。
其实清婉有问过她母亲,为何会将清秋说与章秉文,因为无论是家世地位还是财富,他两人都完全不匹配。顾夫人反问道,若是在黎玮和章秉文中间选一个,你觉得会是谁?清婉当时就明白了,必是黎夫人向贾夫人提亲,想要将清秋说给她的亲生儿子。那黎玮,着实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况且还有个黎夫人这样的婆婆在,清秋要真是被说给了他,那才叫进了火坑呢。但即便如此,也不至于非得说给章秉文那个穷书生啊这时清婵的话,清婉是这么和顾夫人说的,毕竟,就算是庶出的女儿,但好歹顶着越国公府大小姐的头衔在,清秋绝对能嫁得更好的。
顾夫人说她幼稚,想得太简单。“你现在还是姑娘,是小姐,又和姐妹们感情好,不清楚在外人眼里头,这嫡庶尊卑之分有多严苛。愈是位高权重的官家,愈是讲究这些。虽说清秋是这府里头的大小姐,但除去这一层,便再没什么了。不是我说你叔叔,他不求上进也就算了,府里还养得起他们一家,只是他素日里结交的那些个人,着实是……”顾夫人大概是不想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对小叔子说出不好的词来,只能继续道,“当时你婶娘也不愿意将清秋许给黎玮,只是那黎夫人,还有你大嫂,一直磨。你知道你婶娘的,她最不耐烦人死缠烂打了,便来问我。我与你父亲一合计,只觉得那黎玮是断断不能让清秋丫头嫁的,但就这么回绝了黎家,终归不好,恰好先前你哥哥说起了章公子,我和你父亲想了想,倒觉得那孩子不错,会读书,人也老实,虽说现在是寄居,但我也曾打听过,他们章家虽说人丁单薄,但好歹也曾出过几个做官的,他的曾祖父,当年还曾同你的曾爷爷同朝过,就算现在没落了,在祖籍也还是有些房产田地的。也正因为他们家人口少,清秋嫁过去,一进门便可自己当家作主,若是那章公子有能耐,等科举一开,能榜上有名,咱们家再帮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