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卫东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像是一头穷途末路的野兽,被人撕开扭曲的、已经化脓的伤口,独自在旷野痛苦地呜咽着。
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狭小的阳台,同时响起的还有“致爱丽丝”的手机铃声。外面的两人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操控,同时目光冷厉地看向木板门的隔断。隔断内,楚离低着头,额头的碎发垂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慢吞吞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干脆接起:“马哥……我知道了,我现在就下去。”
真他妈是操蛋的人生!
楚离把手机塞回兜里,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推开木板门。仿佛是一出荒诞的舞台剧,台上两人卖力演出,台下唯一的观众却意兴阑珊。“背叛”的真相如此猝不及防地在眼前展开,尽管两人流露的只是只言片语,但楚离已经可以想象背后的种种因由。
秦穆想离开他,宁卫东想让秦穆离开他,目标一致的两人联手在他面前演了一场戏。只是……他们大概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戏根本没有依着剧本走,而江行哲那个倒霉蛋稀里糊涂便在戏里送了命。
楚离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难过有,愤怒有,委屈似乎也有。他想命运真是个操蛋的玩意,兜兜转转非得“告诉”他真相。他其实更愿意“稀里糊涂”,也得把自己当做另一种意义上的傻逼。
他若无其事地路过两人,连正眼都不肯施舍一个。秦穆最先反应过来,看楚离的眼神复杂难明。宁卫东后知后觉,忽的伸手抓住楚离,表情阴冷:“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楚离漠然地看着他:“听到江行哲是个傻逼。”
他说完甩开宁卫东的手扬长而去。仓库的侧门在身后关上时,楚离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远远地,裴凯冲他招手:“楚离快点,我正要去找你,赶紧去换衣服,化妆师正等你呢。”
按着拍摄计划,楚离的戏份在下午,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准备。闻言楚离迅速调整好心情,把小阳台发生的一切抛在脑后。裴凯迎过来,习惯性地攀着楚离的肩膀,突然惊讶道:“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这么热?”
“热吗?”楚离不觉得,“是你手冷吧?”
他拉着裴凯就走,裴凯有些不放心:“别是发烧吧?要不我去跟马哥说一声,你先休息一天再说。”
楚离心中微暖,挑眉笑了起来:“我又不是个瓷娃娃,刚从医院出来又要休息,没这么弱了。”
他态度强硬,裴凯只得顺着楚离。眼见楚离换好衣服,化妆师给他脸上上了一层薄薄的粉:“你皮肤本来就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