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景源先生,刚才听你母亲的意思,你和亚希小姐要和好了?那真是恭喜你们。”江小夏把脸转向背光的地方,一种淡淡的忧伤悄然袭上心头,她解释不了这种感觉。
卢景源的心情有些焦躁,呼吸急促,目光茫然地在左右两边徘徊。
“孟忠在外面等我,我先过去了。”江小夏走下眼前的台阶。
在昏黄的光线下,她感到身后的气压在腾升,回头看着站在亭子中央的卢景源,他把脸木讷地对准一个方向,身体僵直,唯一判断他还活着的依据是他的呼吸,显得极为紧促。
她黯然地回视线,迈着沉甸甸的脚步向卢家的大门外走去。
孟忠的车子停在卢家百米开外的路边上,此时他并不在车上。
她正要开口喊一声他的名字,孟忠突然从朦胧的夜色中走到了车跟前,他说,“家里出什么事了?我看到救护车过来,想追上去探探实情,可是一无所获。”
“景沣先生的心脏病犯了,你现在送我去医院。”江小夏说。
孟忠掏车钥匙的动作一僵,回过神时,又麻利地把车门拉开,两人几乎是同步坐进了车里。
孟忠开车把江小夏送到了医院门口,随她一起下了车,一种毅然止步的决定令他的脚步僵在了原地。
她疾步向前,忽然意识到身后以及左右两侧没有跟上的身影,她扭头一看,见孟忠僵站在下车的地方并没有跟上来,她又返回到他面前,诧异地问,“你怎么不走了?”
“我看我还是不进去了。”他往后退了小步,一只手扶在车门上。
“你是孟忠,没有人会认出你卢景翰的身份。”江小夏安慰他。
“总会有眼尖的人。其实说白了,我最畏惧的人便是大伯,我不敢直面他。”孟忠直摇头,好像一闭眼睛脑中呈现的便是卢耀诚冷如霜雪的脸。他害怕那双眼睛,更害怕被那双眼睛直勾勾地注视。
“那好,你就在车上等我。”顿了一下,她又改变了主意,回头告诉他,“你不用等我了,我可能会很晚才会回去,你还是先回家休息吧。”
“怎么,你要在医院陪他一晚上?”孟忠觉得这倒不至于,毕竟她和卢家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非要留下来照顾不可的程度。
“是我父亲欠他的。”江小夏说。
“你父亲对不起的是他的双腿,并不是他的心脏,他的心脏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是治不好的。”
江小夏怔住,她道,“你不是跟景沣先生的感情很好吗,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我跟大哥的感情好,那也只是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但是现在,我父亲已经死了,在卢家,除了我的妹妹景慈,其他人已经谈不上什么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