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双手撑着桌面,浮着身子凑到她面前,他呼出来的气息中带着一股浓浓的烟草味。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这个人吗?讨厌到根本就不想再多看一眼。”他说。
她的脸顿时像烧了把火一样灼热起来,心惊胆寒地看着他脸上抽蓄的肌肉,她的眼睛好像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仔细地看着他的五官,却不想罗在眼底的竟是他把表情做得最难看的样子。
他好像是一夜未眠,胡渣像野草一样破土而出。与他一路同行过来,竟然没有注意到他这般颓靡的模样。
“你怎么了?”她好口气地问他。
他冷笑了一声,随着身子的直立起来,他的视线也跟着回然后再转至窗外。并没有坐回原位,而是像立在她头顶的巨大雕塑一样,静默无声地看着玻璃外面的世界。
“江小夏,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听我的话?”他问。
“卢景源先生,我真的弄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这么反对我调查香姨的案子?你刚才也说过,也许香姨的死跟你们卢家确实没有关系,也许香姨的死只是因为歹徒的临时起意才杀人劫财,既然这样,那你又为什么害怕我查下去呢?就算是我不追查,警察也会追查啊。香姨的死警察已经立案了,就算是你能阻止我,但是也阻止不了警察啊。”
“我只是让你不要多管闲事。”他嗔怒道。
“什么叫做多管闲事?”她起身,怒瞪着他出言反击道,“多管闲事的人恐怕是你自己吧,我愿意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不要冥顽不灵,香姨是我的家人,她的事情我自然会负责到底,找到凶手让她瞑目也是我必然要做的事情,你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掺和进来。”
“卢景源,你越是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越容易暴露你内心的恐惧。你越是阻止我,越能说明你心里有鬼。”
“你闭嘴。”
“看到你这么胆战心惊地去维护和掩饰真相,只会更加刺激我去将真相调查到底。”
他们的争执声已然在这间雅静的咖啡厅里传开,所有的眼睛都聚焦到他们身上,更多人诧异的是这对情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全然不顾颜面的争辩不休。
注意到旁人看热闹的目光,他们终于冷静下来,然后不欢而散。
正值中午最困乏的时间。
回到家中,卢景翰和卢景慈在客厅的沙发睡午觉,江小夏不忍打扰,悄声静步地回了房间。她从抽屉拿出那片从香姨头顶取下来的瓷片,借着窗户边敞亮的光芒,仔细看了又看。
这种薄如纸、白如玉、明如镜、声如磐一样的上好瓷片,应该是瓷器中的品。
她在想,落在香姨头顶的瓷器到底是什么?又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凶手会随手找到这样高档的凶器?
房门被轻轻地敲动了两下。
江小夏将瓷片又重新放回到了抽屉里,然后走过去开门。
卢景翰站在门口,他说,“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