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可怜兮兮的意思。
我心中了然的叹了口气,知道她的苦楚,便把一旁的何妈支使了出去,“说吧。你的姓氏。”我直截了当的一切而入。
小丫头微张着唇,大概十分惊愕,看着我脸色也逐渐苍白下去,“奴婢是贱籍,哪有什么...姓氏...”
我不由得神思一个恍惚,这一世因为我不知道改变了多少人,牵一发而动全身一般。前世时候我见到她的时候,这个小丫头已经在花楼里头摸打滚爬了几年,整个人颓废而又绝望,只是机械的用浓妆艳抹的身体招揽着奉承着客人。
见到我便是展袖凭栏十分放荡的一笑,如同一支快要枯死的花朵一般让我现在还能模模糊糊回忆起那种感觉。
与我相同的是一样罪臣之女的身份,曾经的高高在上、金枝玉叶被打落尘埃,而我与她不同的是心境和手段吧。而这世,因为一个举动误打误撞竟将她招揽进了府,算是把她从那种污烂之地拔了出来。
我此时又泛起一种见到故人的心酸感,反而觉得时光匆匆,自己却仿佛老去了一般。若是没有少爷做我身体和内心的支撑,我只感觉马上就要化为一黄土随风飘去。
“你姓徐?”我话未说完,小桃便有些惊恐的跪了下来,苍白着脸看着我,“珏姑娘,珏姑娘...奴婢不姓徐,奴婢不姓徐,奴婢就叫小桃,小桃...”
“没事。”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如果承认了罪臣之女的身份,同级的丫鬟仆妇都会不知道出于什么嫉妒的心思更为狂猎的欺压,以便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想来她从被官卖到现在,天上地下的差别算是让她有些一惊一乍的畏惧。
“你就叫小桃。”我安抚一声,却感觉她渐渐平静下来,“明日起你不必跟着何妈干粗使下人的活计了。会...绣活么?”
她嗫嚅着许久,在我的目光中点了点头,“那便跟着我吧,就是给府里的夫人..小姐绣些小样儿...”
“少爷呢...”她有些犹豫的看着我,“府里头的贵人有...”
我有些愕然,稍稍蹙了蹙眉头,“少爷的东西都是我亲自来的,不由他人经手的。”我见这小桃应了声,然后低下头,手里不自在的揉捏着手中脏兮兮的抹布。
我心中不知怎么一刺,“走吧,一会儿把自己的拾掇干净之后去二小姐院里头去。”我深深吸了口气,把自己满脑子的回忆和满心的郁气清除了干净。
才走没几步,却见惠姑急匆匆跑了过来,“白珏...姑娘,府库里头可还有些上好的人参?”她见着我平静的脸顿了顿,“夫人又有些...不爽利了。”
夫人的不爽利是从那日牢狱出来之后便这样的。似乎会时常沉浸在过去的富贵繁华之中,有时候甚至像是回到了少女时代,院子中的丫鬟最近也总回禀能听到夫人咯咯如同银铃般的笑声,却让她们白日里起了一身虚汗。
那日我去牢房里头寻落在那边的右耳耳坠子,然而我并没有发现。回禀之后,却没想到夫人跟得了失心疯一般拽住我,将我衣袖口袋胡乱翻了个遍,后来又自己踉踉跄跄得奔到牢房里头将稻草堆翻了个乱七八糟。
我和少爷见她停下来时候便见夫人坐在满天飞舞的稻草中如同疯婆子一般忽哭忽笑。
我有些惊惧讶然的回首,便看到我的少爷用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冷漠眼神望着自己的母亲。
仿佛冰冻千里一般,他冷哼一声,殷红的唇角却向上轻轻勾了勾。
一瞬间的风华简直美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