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撤销保护的那一刻就料到会有这次见面。
在露比看来,鲁伯特先生不只是他的保护者,也是他父亲的眼睛和耳朵。他确定对方在这里看到和听到的一切都会如实转达给他的父亲安格斯特罗西。这一点,露比并不排斥,即使不是鲁伯特先生,以安格斯灵通的消息来源也能打听到他的一切。相比让那些不相干的人买卖情报,还是一个老熟人的造访更令人觉得亲近一些,至少不是交易。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露比从酒柜里找到一瓶适合白天喝的白葡萄酒,拿出两个酒杯,为自己和鲁伯特先生各倒了一杯。
“我来看看你。不是以合作者的身份,而是你父亲的朋友,看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鲁伯特先生双手拄着手杖,站在窗户下的小摇床边看正在沉睡的小兰德。
“我最近过得很好。”露比喝了一口酒说,“枪店的生意很好,别的工作也很顺利。”
“是吗?那为什么要我暂时撤销对内丽小姐的保护?”鲁伯特先生问,“外面那些监视你的人又是谁?”
“大概是某个交易对象对我们的合约有些不放心,这是常有的事。”
鲁伯特先生走回来,坐到沙发上。阿利克仍然趴在小摇床边,似乎对这个小婴儿很感兴趣。
“他怎么这么小?”阿利克问,“他几岁了?”
“还不到一岁。”
“我可以碰碰他吗?”
“可以,但如果你把他吵醒,就得负责再把他哄睡着。”露比说,“如果你办得到就可以随便怎么碰他。”
“算了,我就这样看一会儿。”
“我听到一些消息。”鲁伯特先生说,“也许不该掉以轻心。”
“是指什么?”
“你自己散布的消息,需要我重复一次吗?”
“我散布过的消息太多了,不知道你听到的是哪一些。”
鲁伯特先生严肃的嘴角露出微微笑意。到了这个时代,他们是即将退场的老人了,但敢于这么对他说话的人始终只有露比。
“关于卜伦诺家族的那些。”
“你怎么知道是我散布的。是他告诉你的?”
“你瞒不过他,他也瞒不过你。”鲁伯特先生很清楚露比所说的他是谁,他们见面时的话题总是很难绕过他。
“他其实很了解我。”
“是的,他说突然之间冒出那么多消息都和一个人有关,不管消息来源有多复杂多难追查到源头,都一定是有人故意散布的。”
“所以他就认定那个人是我?”
“这是对你的一种赞赏。”鲁伯特先生说,“你要学会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我听得很清楚。”
“普利兹琼斯是个危险分子,你不应该和他做交易。”
“那是迫不得已的。”露比说,“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但他之所以是危险分子就是因为不管你怎么避开,他总会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