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容易。”
庞德明白,尽管他把自己藏得很好,不给任何人可趁之机,但这个理由挡不住警方的搜查令。只要坐上几年牢,家族的一切就都落入别人之手了。
“杀了他吧。”庞德说,“父亲已经死了,在沃特纳尔森找到新对手之前动手,别让他再有故技重施的机会。”
第22章腹中
埃迪买了杯外带咖啡,从咖啡馆走回自己的警车。
这几天他都是一个人工作,沃特连续请了一周假。自从洁西卡失踪后,沃特所有的假期都取消了,像个永动机一样忘我地投入工作。而在此之前,他偶尔还会去邻近小镇度个周末,稍微放松一下。
埃迪非常理解他,像他们这样的人,度假并不只是休息的意思,它必须与家庭和家人联系在一起,一旦失去了这两样,假期也就失去了意义。
沃特生病了,在电话里是这么告诉他的。埃迪和他合作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请病假。听说他生病的消息,埃迪反而松了口气。
他毕竟也是个人,如果生病可以让紧绷的神经松弛一下,或许反而是件好事。
埃迪猛喝了一口咖啡,让苦味在嘴里慢慢消散,然后开始四处巡逻,准备找找那些不守法的混蛋们的晦气。他把车开到柯勒律治和奥丁顿街的交叉口,忽然觉得很奇怪,似乎这附近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几分钟后他才发现,原来一直矗立在远处的一栋大楼不见了。
埃迪很喜欢这条街的景色,附近有个墓园,非常安静。
大楼可能是在他去雪山度假的那段时间拆除的,动作真快。埃迪觉得有些失落,尽管没人有义务在拆掉建筑时事先和他说一声,但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让人有点遗憾。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的想法,熟悉的景色突然改变就会产生一丝惆怅,似乎过去的记忆被抹去了,随着时光流逝,这样的感觉会越来越强烈。
埃迪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多愁善感,一瞬间几乎忘记还在工作,看来只有更多更浓的咖啡能够赶走这种优柔的惆怅。第二次拿起纸杯时,他忽然想起了那栋大楼的名字以及所在的街区。不久前他还在新闻里看过樱桃街,一起令人震惊的枪击案,受害者是老卜伦诺的儿子。那小子没有步上父亲的后尘让埃迪有些失望,听说他逃过一劫,子弹没伤到要害,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不过说不定是假的。埃迪冷酷地想,说不定他早就死了,只是某些心怀鬼胎的人为了维持家族的内稳而宣称他还活着。
他决定开车去那里看一眼,说不准还能找到点血迹什么的。
这个案子归凶杀组管,恐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凶杀组的新探长像个守财奴一样守着自己得到的线索,绝不肯和别人共享,如果想知道案件进展,大概得在深夜偷偷摸进他的办公室才行了。
埃迪和沃特一样,他们合作搭档,与这个黑道家族打了快三十年的交道。从老卜伦诺力最充沛,最不择手段和无所畏惧的时候起,直到他躺进棺材,没完没了。
埃迪知道这绝不是结局,而且他根本不相信庞德会舍弃过去和他父亲的所有,摇身一变成为乐善好施的守法公民。这个家族正在换血,但不是去除毒素换上健康的新血,而是如同病毒一般进化,让自己更强大,更贪婪,更可怕。
埃迪在警车边站了一会儿,喝完了手里的咖啡。
这时一个人走过他身边,是个头戴安全帽的建筑工。
“嗨警官。”工人说,“你要小心。”
埃迪愣了一下,差点以为他说了什么别有用心的暗语,结果这个看起来有些憨厚的年轻人说:“上回有个人在这里下车站了一会儿,就中了一枪。”
“哦。”埃迪说,“你看到了吗?”
“我当时就在那。”年轻人指了指身后的马路。
“和我说说当时的情况,你看到凶手了?”
“没有,而且我该说的都对警方说过,没什么好告诉你的。”
“那就别当我是警察。”埃迪对他说,“把我当做一个普通人,对这件事感兴趣,刚好你又知道些内幕,我想我们会聊得挺愉快。”
“那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说,那个挨枪的家伙为什么下车?下车后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