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夏之君双手插袋,面无表情地俯视着韩山,显得有些严厉:“恶意无法被消灭,只能用光明压制,这就是公检法存在的意义。不是一时兴起,不是和家人赌气,肩上担负着人民的信任和不可辜负的誓词。你做得到吗?”
云层中应景地响起一声闷雷,同夏之君的话一道,振聋发聩般击打在韩山尚且稚嫩的心头。
他控制不住地浑身打了个激灵,彻底明白为什么夏之君会带他来这边。
是寻找终点,是怀念旧友,也是对他的敲打警示。
***
沈丘身着一件洗得有些旧的白衬衫,坐在屋子正中。
屋子不怎么亮堂,窗帘拉得很严实,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带着深绿色的欧式花纹。
正对着他座椅的,是另一张一模一样的皮质老虎椅。
顾优优雅地两腿交叠着,膝盖上摆着一本用来记录谈话重点的病历本,指间夹着的钢笔笔身殷红如血。有别于以往,她盘起了一头青丝,用发夹固定成了一个非常职业的发型。
“最近还做噩梦吗?”
沈丘背脊笔挺,双眸黑沉宛如死水:“做,我每晚都会做。”
顾优依旧画着致的妆容,只是双颊略有些凹陷。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工作繁忙的关系,她瞧着有些憔悴:“梦有什么变化吗?描述下吧。”
沈丘闭了闭眼:“我梦到很好的天气,我带着戒指,准备向茜茜求婚……她同意了,我送她回家,一直把她送到门口。后来我们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我们养了三只狗一只猫,一直很幸福……”
梦有多美,现实就有多残忍。
沈丘再睁开双眼,里面已经布满红丝,泪水摇摇欲坠。他将脸埋进手掌里,哽咽道:“我应该送她到家门口的,我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回家!我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回家?!”
顾优安静地看着他,似乎对他的痛苦已经习以为常。她的目光带着一种超然,冷静到让人感到恐惧。
而与冷然的外在不同,她的声音还算温和:“你在钻牛角尖,没人责怪你,我们都知道,悲剧的发生并不是你的错。”
她站起身,踩着高跟鞋,缓缓走向被哀伤与愧疚淹没的男人。
“沈丘,错的不是你,我告诉过你的。”
顾优从事宗教心理学方面的研究,对于信仰与神寄托,以及心理暗示的运用都有着独到的见解。她知道怎样让沉浸在悲痛中的人振作起来,也知道该怎样转移怒火。
“错的是那些没有尽心尽力营救茜茜的人,明明可以不用死的,明明你们就要修成正果迈向幸福的未来……”
心理暗示也可以称为一种心理催眠术,并非一朝一夕就可练成。它需要一遍又一遍构建信任感,找到那把通往对方心灵之门的钥匙,在合适的时机击破内心最柔软脆弱的所在,拉近彼此的关系。要想熟练运用它,不仅要超高的智商,还需要有傲人的情商。
这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攻心战。通过心理暗示,蛊惑他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是身为心理治疗师的耻辱,有悖职业道德,而顾优却在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