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这是做了何事,竟惹得丞相如此大怒?”
听到这声,卫拓和卫延的眼睛纷纷一亮,只是他们眼中的欣喜意义完全不同。
只见那人仅穿了一身白衣,长长的黑发被玉冠束在脑后,更衬得他肤色雪白。他的面上虽带着久病不愈的病容,却也遮不住他眉目如画,一双凤眸透着清凌之气。
君瑾手执一把画扇,慢慢走了过来,目光扫过狼狈却倔强的卫延,然后便转到了卫拓身上。
卫拓快步迎了上去,面对君瑾的态度十分和气:“何必如此生疏,说了叫我伯父便可。”说着他想起自己不听话的儿子,语气中带上了无可奈何的愤愤之意:“你来得正好,我这逆子不知哪里不对,非吵闹着要去军营里!”
君瑾挑起了眉毛。
参军?
他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番卫延,对方现在还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少年,骨架尚还在发育中,带着一股纤细,就他这模样去军营,怕过不了两天便被那些兵油子吃得渣都不剩了。
画扇合上,君瑾用它敲了敲左手,道:“那……伯父不妨让我去和他谈谈。”
卫拓点了点头。
君瑾走到卫延面前,微微俯身道:“延儿,是我教你教得不够好么?”
卫延睁大眼睛,连忙道:“怎么会!先生怎么会教得不好呢!”
君瑾笑道:“那你为何突然说想去军营呢?”
卫延咬了咬下唇,犹豫半晌,他低声道:“抱歉,我不能说。”
他微微垂下头,身上布满鞭痕,眼眶微微发红,看上去端是无比的可怜。
“呸,又在装可怜,看来还得再抽几十鞭子才肯老实。”
君瑾早已习惯小白时不时会对目标人物充满敌意的表现,他看着卫延这副样子,忍不住皱起眉来。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年了。
那时他从接到任务,开始接近丞相卫拓之子卫延后,对方一直表现的十分乖巧听话,努力学习,在面对他时也充满慕濡之情,没有丝毫不满或阳奉阴违,完全按照他所尽力培养的“一代名相”的目标上发展。
但是怎么忽然就长歪了呢?
这还歪的毫无征兆,毫无踪迹可循。
君瑾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了自己从未向卫延灌输过有鼓动人参军之类的话语。
他顿了下,又向卫延问道:“你定要去参军么?”
卫延看了君瑾一眼,沉默半天,点了点头。
君瑾:……
他的沉默让卫延觉得心虚起来,因为他分明从君瑾身上察觉了一丝不满,或者直白的翻译过来,就是一句“果然该抽”
沉吟片刻,君瑾回头对卫丞相道:“伯父,这个年纪的男儿总是容易被外力所蛊惑,并且行事执拗不听旁人劝说。”
卫拓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采取强硬的手段来迫使他回转心意,恐怕得到的不过是表面的迎合,”君瑾说到这时感觉嗓子有些不舒服,低咳了一声后,继续道:“我觉得,不妨让他面壁思过一阵子,好好冷静一下。”
丞相府的人都知道,他们世子的老师君先生虽然身体不好,嗓子也有伤,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但只要是从他口中说的东西总是极有道理的。
卫拓想了想,也觉得君瑾说的对,狠瞪了一眼卫延,便让他去跪祠堂了。
当然,可不是君瑾说的“一阵子”,而是让他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君瑾见卫延有些发颤的在仆人的帮助下站了起来,然后便被赶去了祠堂,临走之前还颇为委屈的看了他一眼。
君瑾对小白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孩子忽然抽风难不成还真是因为我?”
小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