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刘照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如果采用“点数得分”之类的规则,那就不得不再定制出一套得分的规则来,这种规则的专业性极强,可不像世界杯的比赛规则那么容易套用。所以,刘照除了加了一条规定——凡是致人伤残者,扣掉一点积分——之外,就任由这些豪侠放手比斗了。
不过这条规则还是起了很大的抑制作用,按照规定,比赛打赢之后,才得两点积分,如果扣掉一点的话,这一局等于是打成了平手,利害就在眼前,一干豪侠谁也不傻,自然在比武的时候,小心注意分寸,手脚骨折这种大伤,顿时减少了许多。
几天之后,比赛已经进入了小组赛,竞争愈发白热化,能进入小组赛的,都是各地在剑术上有相当造诣的人,彼此比斗起来,招式更加精彩,而局面也变得更加凶险。
这天,正当刘照坐在临时搭建的观礼台上,看得津津有味,浑然忘我的时候,突然觉得身边似乎安静了许多,他回头一看,却见侯振满头大汗的站在一边,而自己的父亲刘宏,则在身后笑眯眯的望着他。
刘照赶忙起身上前拜见,刘宏呵呵一笑,道:“我今天本来是想去崇光殿探望下你的伤势,谁知内侍们回报,说你天天都在外面观赏门客斗剑。我听着新奇,便也过来瞧上一眼。如今看来,我儿的伤应该是无恙了。”
刘照忙道:“多谢父皇挂念,幸亏侍医的药甚有灵效,儿臣的伤才好得这么快。”
刘宏来到主席上坐下后,一眼望过去,只见场中的两名选手,还在紧张的比斗之中。刘宏此来,先命人通知了相关人等,不得惊动其他人,而寻常人也几乎没人见过这位宅在深宫之中的皇帝,所以刘宏驾临之后,台下的一干豪侠兀自不知,比赛依旧在继续当中。
刘照坐在刘宏的身边,将比赛规则细细的讲解给刘宏听,谁知道刘宏只听了一遍,立刻理解得*不离十了。刘照苦笑一声,看来自己的这位父皇,在这方面,天赋还真的够高啊。
刘宏听了刘照制定的比赛规则后,心里也十分的高兴,看来自己的儿子的确“深肖朕躬”嘛!儿子读书聪明,这很像他,虽然他偏好文学而儿子偏好经史;玩游戏也很有一套,比如这次的比赛规则,就制定得很有创意嘛!看来以前他过于方正古板,那是年纪太小,还不懂得玩的乐趣,一旦知道怎么玩了,那还了得,这次比赛的创意、规模,可谓是盛况空前,自己当然不会让其“绝后”,以后像这样规模的比赛,什么比剑啦,蹴鞠啦,角抵啦,赛马啦,斗鸡啦,都要举办起来,多多益善才好。
看到刘宏兴高采烈的样子,刘照心底里也送了一口气。只要刘宏对自己招揽豪侠的事情司空见惯、乐见其成的话,那别人的谗言就不会轻易起作用了。毕竟武力更容易招致君王的猜忌,哪怕是父子之间,也要小心翼翼的处置。只不过,当初自己的办法是瞒,是撇清关系,而如今,则是索性将一切都摆到明面上,让刘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自然也就大大减轻了他的疑虑。
要知道,三十六计的第一计“瞒天过海”,其奥义就是“备周则意殆,常见则不疑”,一个名字里含有“瞒”字的计策,实施起来,确是让一切预谋都摆在明处,让对手“常见”,自以为“备周”,从而“不疑”,反倒达成了“瞒”的目的。
看罢当日的比赛,刘宏与刘照共乘一车,返回宫中。路上,刘照又将自己把豪侠们编成卫队,以军法管束,防止他们再生事端,以及打算让他们帮助河南尹平靖地方等想法,一一向刘宏禀明。反正像蹇硕这样的家伙,迟早会把一切都打探清楚后,报告给刘宏,那倒不如自己主动说了,以显示自己正大光明,没有私心,更没有包藏祸心。
刘宏听说后,捻须微笑,连连点头,道:“我儿心窍玲珑,主意就是多。为父和这些剑客、游侠,没有怎么打过交道,原本也不知道我儿的处置方法,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不过,前几天恰好听到了一桩逸闻,对比之下,反倒正好解了我心中的疑惑。想不到我儿的做法,竟然与人暗合,如此一来,我倒是能放下心来了。”
“不知父皇所言,究竟是何人?”刘照心里也很好奇,难道还有谁也编练剑客、游侠作为护卫了么?
“呵呵,这人说起来,也是我汉室的宗亲。他姓刘名陶,字子奇,乃是济北贞王的后代,在先帝时期就甚有贤名。你如今学的是《春秋》,而刘卿也精通《尚书》、《春秋》,造诣不在卢子干与马翁叔之下。前几年,他在顺阳县(属于南阳郡)做县长,你也知道,南阳是帝乡,那里的豪强,比别处更为桀骜难制。而刘卿到任之后,就张榜招募,声称只要是有材力、勇猛又不怕死的人,哪怕之前是亡命之徒,又或者是奸邪之人,只要愿意为他效命,都可以赦免先前的罪过。结果果然有以过晏为首的十余名剑客前来应募,刘卿又命他们召集了百余名少年,严兵以待,开始追查历年积累下的案件。有了这些剑客做帮手,县中无论是奸猾之辈,还是地方豪强,都不敢出面阻挠刘卿查办凶手,一时间县中为之一清。我听说此事后,倒是挺欣赏他的才能的,已经派使者前去征拜他为侍御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