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流给我带了些衣服,直接在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换洗,我在盥洗室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无法想象仅仅五天我竟然瘦得脱了相。李流一直在抽烟,他的烦闷写在脸上,看我的眼神有些可怜。
“你看了那些新闻了?”
李流点头,问我:“他联系你了吗?”
“有充电线没,我手机没电了。”
李流给前台打电话,借来一根。
未接来电有很多,有客人也有同行,瞿先生五天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还发来一些短信。
“没有。”我的心坠到胃里去了,盯着手机屏幕,那么多人给我打电话,严胥一个电话也没打,连短信都没有一条。
“我之前就说过。”
“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林羡,这下你该认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
我叹了口气:“他是个商人,做了商人该做的事情而已。”
“你还在为他说话,别告诉我你真的爱上他了。”
我摇头,把手机进兜里:“我才刚刚准备去开始一段关系,就发生这样的事,李哥,为什么但凡碰上和感情擦边的东西,我总那么背时。”
“这和你没关系,只是运气不好,碰上不该碰上的人。”
“看来这是家族遗传。”我笑了笑,把李流赶走,一个人在酒店睡了一天。
我十二岁之前,过得非常滋润,我父亲是个商人,在南溪有一家制药厂,他是南方人,但是我母亲喜欢江北这个城市,因此我们在这里定居。我父亲娶我母亲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有过一段婚史,但他身家在那儿,我母亲当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家境贫寒,好不容易上了艺校,能嫁给我父亲对她而言是件能改变命运的事情,她毫不犹豫地嫁了,后来他们有了我,我父亲应该是很爱她的,他甚至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和她一个姓。
我说了,我母亲是艺校毕业的,她在绘画上很有天赋,但我却从没看她画过,在我小时候她立志要把我培养成一个大画家,我对此非常反感,从来都没有学过一天画,即便她把我带到课堂上,我也拒绝拿起画笔。所以后来我发现严胥有这样的爱好,甚至打算让我去学的时候,我直截了当的拒绝。
生活许多时候就像是小说,他们也和许多老夫少妻一样,一方有难另一方赶紧找下家。我父亲的制药厂被查出处方有问题,连着上了几天央视新闻,国家药品管理局勒令召回这一批次的药,这直接导致制药厂的所有药滞销,即便已经卖出去的也被全国各地的药房吵着要退回,制药厂后来申请破产,消者继续维权索要赔偿,官司打了好几年,我父亲赔光了所有身家还欠了几百万的债务。房产和车都被抵押了出去。
我在十三岁时失去了作为纨绔子弟的资本,我父亲则在他五十八岁时失去了妻子。
我对爱情没有什么期望,因为爱情展现给我的面貌全然是被金钱和美貌构建出来的,大家各取所需,一旦一方出现了偏颇,一切就gameover。例如我父亲的前妻不再年轻漂亮,他们离婚,我父亲失去了财富,我母亲和他离婚。
我感受不到什么叫做`爱,情人之间、夫妻之间的爱到底是什么,那种不需要财富和外表去维系的东西是那样的虚无,远在天边,我接触不到。
为了还债,我父亲在快六十岁的时候白手起家,做起了小生意,他很努力地工作了几年,选择在一个百花齐放的春天里喝下一瓶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