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积了一滩,这状态让他不知所措。
士兵见她神情戒备,梗着脖子仰头盯着他们,赶忙解释:“别怕,我是驻院执勤军。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手术台上的女人松口气,翘起的头落回枕头,面色苍白,双唇发抖,没有言语。
士兵迈步要进屋,却被岳星阳按住肩头。他视线之内只看到一个人,但嗅觉告诉他屋中还有别人。他想提醒他,可时间太短,短到他来不及开口,一个黑影就窜到他们面前,惊得岳星阳差点抬脚踹过去。
“你们是jūn_rén!快进来!她要生了,不能移动。你们过来帮忙。”
这是一个语速很快的女人,听内容,看打扮是大夫。还好那一脚没有踹出去。岳星阳被自己的应激反应险些铸成大错吓出一身冷汗。心虚地跟她入内时,见她手中握着激光刀,联想她刚才出现的方位,暗暗猜测,这是躲在墙后要偷袭他们?
士兵问她:“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等着接孩子。”女人扔给他一大块绵软白布。“手术机在爆炸时被碎片打穿,不能用,我需要做人工剖腹产。”
蛹化人的胎儿,由于命源体巨大,导致母体不能自然分娩,一直以来都采取刨妇产。
岳星阳快速回忆他见到的几间手术室,走廊塌陷,他也是勉强钻过来,要把这么大肚子的孕妇搬到外面确实不现实,可这里的手术室并不只这一间。他好心提醒,斜对面那间似乎完好无损,不如搬去那里做。结果招来女大夫的恶瞪:“我会不知道吗!能用早就用了。”
岳星阳被她凶地闭口不语,不是怕她而是他是外行。他看士兵,士兵也一脸不知所云。他俩见女大夫神情焦虑,满头是汗,看来孕妇情况不妙,此刻就算满腹疑问也不敢随意插嘴,以她分神。
止痛环的作用是屏蔽颈部中枢神经的痛觉传导,能让孕妇避分娩时的痛苦,但人依旧在冒冷汗,神情也显得十分紧张。
孕妇的病号服被解开,露出圆滚滚的大肚子,肚脐眼都被顶地凸出来,肚皮薄得都有透明感。
非礼勿视,两个男人侧头回避。岳星阳压不住好奇心不时偷瞄,幸好两位女士都没工夫搭理他,士兵也在用通讯器汇报这里的状况。
不知耳麦那边说了什么,士兵让岳星阳原地待命,并把毛巾塞给他,自己匆匆走了。岳星阳的心随着他的离去,一路飙升到嗓子眼,心中呐喊:“不要把我和两个女人留在一起呀!我是有心理阴影的人,而且我也没有接生常识!你跑那么快,是真有事,还是为了逃避这尴尬的场面?”
不管他心理多悲苦,木已成舟,只能捧着毛巾原地等待。
短短几分钟时间,他亲眼见证了一个胎儿是如何从母体中挖出。女大夫将一个红彤彤,浑身褶皱的大肚孩递给他。岳星阳慌手忙脚地用毛巾接住。看照这个婴儿,他有种一个大孕妇生出一个小孕妇的错觉。
自氧肺使婴儿不会为了呼吸而啼哭,但是脱离母体的温差还是让她抗议地哭闹。情况不妙啊,哭声会引来麻烦。偏偏岳星阳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捧着这么一个湿漉漉,不定哀嚎的小东西,他紧张到全身关节僵硬,脑子一片空白。
大夫先给婴儿处理好脐带,简单擦拭,将她包裹好,自己抱着,然后单手去掰岳星阳的胳膊。第一下竟然没拉动。
“放松!”又是凶巴巴的一句,甚至还拍了他小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