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梁朔眼里几乎是血红的,还穿着衬衫,扣子解开两颗,外套西装和领带挂手臂上,一丝不苟的头发有点凌乱。
“你到底要怎样?”
梁朔手指插头发里,疲惫笑道:“这句话该是我问你。”
罗小云把嘴闭得死紧,生怕说出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东西来。
春夜的风潮湿湿润,让人想到去年、前年,或者更早的时候。
梁朔突然靠近,把人紧紧抱怀里,在耳边哑着嗓子低声道:“让我抱一会,就当施舍吧。”
罗小云一动不动。
那之后,工作照旧继续,梁朔却会偶尔发些信息来。诸如:
“吃了吗?”非常无聊的话头。
罗小云回得也很谨慎:“吃了,和同事吃的。”
而后就一个字:“嗯”。
一中午的对话就算完了。
晚上会有“睡了吗”、乘车时会有“在吗”这一类的消息。大部分是三句完,多也不超过五句。
罗小云到最后都没能问出心底的疑问,只把几次改稿保留下来作为证据。他总觉得自己和梁朔之间有什么已经变味了,他失去了依赖的权利。
27
两个人百爪挠心的联系持续了一个多月,不多一步,也不少一步,都惶惶然,束手无策,听凭本能。
七月底,赵干泰的女儿赵越结婚。罗小云带着儿子一起参加婚礼,单位的人看见大吃一惊。闲聊时从不提家庭恋爱,还以为单身,没想到儿子都这么大了。带着孩子总有一种冷淡疏离的慈祥和蔼,跟平时战战兢兢的新人模样完全不同。
婚礼在朝日山庄的高尔夫俱乐部举行。进门右转签完到,沿小径一路走过去,就能看到被粉白气球和鲜花覆盖的草坪。小径上也放有玻璃烛照和鲜花,氛围十分梦幻。
新娘被马车拉来之前,乐队一直在演奏舒曼的《a小调大提琴协奏曲》。马车哒哒地响,随花瓣、鸽子和气球来的新娘被抱下来时,换了巴赫的《e大调小提琴组曲》。
蒋琳琳、月果几个女同事特别喜欢罗比比,一直逗着玩。罗小云看儿子和阿姨们玩得愉快,就交代了一句,自己去上洗手间。
这边洗手间离现场非常远,绕过礼堂和更衣室才能到,完了回来还得再次穿过林间小径。他路过旁边吸烟区,刚准备踏上小径时,看见了梁朔。
穿一身银灰色西装,戴酒红领结,一手揣兜里,站得笔直,错落的指尖夹着烟,头微微勾着,神色瘫软疲惫。
“嗨。”罗小云想了很久,与其待会儿让他发现自己,情不自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还不如自己先去打招呼。手一抬,笑得格外生硬。
梁朔一愣,烟头的灰烬越拉越长,以致不小心簌簌下落。
过了很久,他终于失笑道:“你怎么来哦,你是赵干泰的下级。”
“你认识赵部长?”罗小云眉头一皱。如果梁朔认识,那自己的工作极有可能是他找的。之前一些疑惑也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