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只有师禹浅淡但却沉稳的呼吸声,一时间,连应的思绪便回到了半月前……
在利箭射来的那刻,连应心中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但是在师禹护住他的一刻,他却不由地想到了很多,比如在迷雾岭里也有过这样一幕,比如在更早的大婚宴上也有过类似的一幕,但是没有哪一幕如现在这般让他揪心。
不知从何处来的力量支持着他稳住了师禹渐渐滑下的身子,然后他就听到这个即使中了毒、受了箭伤却还是无比淡然的人对着在士兵护卫下赶上来的黎青淡淡吩咐道:“发信号弹,告诉蒋崇正该实行围剿了。”
听到这命令的一瞬间连应松了口气,他以为师禹应该还能撑住,却不料话音刚落这人就彻底昏了过去,然后他感受到喷洒在自己颈边的气息越来越薄弱,好似师禹的生命力也在渐渐消失。
从来都是随性淡然的停云公子慌了,那种害怕、恐惧、担忧的情绪紧紧拧成一团,充斥了他的整颗心脏、整个大脑,到得最后他只记得大概是药漓帮着自己架着师禹在不知从何处突然涌出来的北朝军的掩护下回到了北朝军营的主帐。
混乱的大脑在看到主帐中怡然坐着的华灼时才渐渐有所清醒,但是此刻他完全不想去思考为什么华灼会在这里,他只是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决定他冲到华灼面前,猩红着眼攥住了华灼的肩,明明是冷静沉稳的声音却带着一丝疯狂和命令:“救他!”
他知道、知道这个时候能够解这无药可解之毒的只有华灼!
华灼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连应,又看了一眼面容有些苦涩的药漓,在连应攥着她肩的手越发用力时淡淡道:“我会救他,你放开。”
连应猛然回神,好似得到保证般喃喃道:“好,好,我放开,放开,只要你能救他就好。”
华灼看着面前这停云公子简直与传说中和他之前所见的判若两人,当真是无声叹息,只是“情”之一字本就叫人奇怪得很,于她又何尝不是?只是苦了药漓,终究要同她一样,尝尝那相思却不得的滋味。
“将我之前给你的那枚银锭给我。”
连应听她这么说连忙拿出了那枚银锭递了过去,只见华灼接过后便不知在上面撒了些什么东西,那银锭迅速溶开,露出里面的一颗小小药丸。
“这是‘蚀金粉’,专门用来腐蚀金属的,是药王谷的不穿秘药之一。”药漓见连应有一瞬的迷惑便开口解释道。
华灼看都没看那药丸一眼便干脆地将药囊捏碎,取出里面真正的褐色丹药给被平放在床上的师禹服下,然后对着连应道:“这是我炼制的无数不多的续命丹,可暂时压制他体内的毒性,但是此毒可说是出自于我,又可说并非出自于我,所以我也并无万分把握能过解了这毒。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我与师弟通力合作,相信解毒还是没问题的。”
连应抿唇,沉默不语,脸色却是难看极了。
不知为何,药漓就是见不得连应难过的样子,忙保证道:“阿应,你放心,我和师姐都会尽全力为他解毒的,你相信我……们”
连应听他这么说心中一暖,只是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最后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那就有劳二位了。”
华灼和药漓的解毒时间花了很久很久,久到得胜归来却丝毫没有喜悦之情的蒋崇正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黎青了好大的力气才安抚了这莽将军时师禹还是没醒;久到他足足在账外枯坐了一夜师禹还是没醒;久到……久到现在,都快过新年了,师禹还是没能醒来。
只是经过了半个月后连应却是平静了下来,其实几日前华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