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往前走了些,然后同时看向对方,眸中惊疑不定,只因他们居然听到了隐隐的说话声,只是在这里又哪来的人呢?不过既然走到了这里,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希望,万万没有停在此处的道理,所以两人互看一眼后仍是更加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此时,通道尽头的冰室内一片皎洁之色,若是这样的地方显现于大众间,必有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因为这里居然是一间天然形成的、小巧的冰室,地面是一片完整的巨大冰块,只要有东西在上面就能够被清清楚楚地倒映出来,而室顶则有一根根参差不齐的冰棱雕饰而成,或五步或十步之间是连接室顶与地面的、奇形怪状的冰柱,但是在冰室的中央却没有这些光滑璀璨的冰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座长长的冰棺。
从远处看去,冰棺就是一块长方体,但是从近处细看却可见冰棺上雕刻了无数美繁复的花纹,因为冰棺是相对而言比较透明的,所以冰棺里的东西也一览无余。
冰棺里面躺着的是一个男人,一个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容貌不很是清晰却依然让人觉得很好看、很漂亮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白衣,神色祥和,双手交覆放在腹前,看上去犹如一位仍在睡梦中的谪仙,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可又觉得靠近是一种亵渎,然后矛盾着、纠结着,小心翼翼地爱慕着。
而此刻在那冰棺上游移的是一直非常好看白皙的玉手,那只手渐渐移向冰棺中男人的脸部,停留在眼睛的位置然后流连不去,而手的主人华灼则缓缓蹲下身来,凑近那张漂亮宁和的玉面,看了良久良久。
“眉然,若是你能睁开眼,让我再看看,该有多好。”
华灼看着眼前闭着眼的蔺眉然,近乎自虐般的一遍遍地回想着男人曾经鲜活的过去,和那双睁开来宛若璀璨星光降落尘世的好看的眼睛。
是的,她一直都知道眉然的眉眼很好看,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即使只是从唇畔中吐出,也能给人一种旖旎美好的感觉。更不要说当这双眼注视着你的时候,那是一种宛若被全世界温柔以待、无比幸福的感觉。
只可惜,她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眼睛了,从前他不属于她,所以她看不到这双眼;而现在当他终于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依然看不到这双眼。
好像由始至终,这双眼只为那个人睁开过,温柔过。
“眉然,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到那个时候你和我在一起吧,不要再想着那些过往,不要再为任何理由回到那个人的身边,我会对你好的,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华灼几乎是带着一丝虔诚地靠近那张宛如仙人般的脸,鼻尖轻轻碰上冰棺中男人的鼻尖,一向冷漠无情的面上是浓浓的、仿佛化不开的柔情。
华灼这辈子都没给过任何人什么好脸色,无论是养他教他的师父鬼谷子,还是从小跟在他身后糯糯叫他“师姐”的小师弟药漓,她对这些人固然是有感情的,但却从没有一个人能像蔺眉然那样让她融化掉全身的冷漠,让她情不自禁地要对一个人很好很好。
只是眉然啊,从来不是她的,他不过是把自己当成至交好友罢了。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来相处、磨合,等她拿到凝魄珠后,她会治好他,然后让他永永远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让那个人再也没有办法伤害到他。
华灼站在冰棺旁边呆了许久,眸色渐渐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就见她对着冰棺中根本不能回应的男人柔柔的说:“眉然,我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你。不要着急,很快这场战事就会结束的,到时候我就留在这里,留在这个冰室里,直到治好你为止。”
华灼说完转身离去,只是在转身的一瞬眸光微闪,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冰室中的某个角落。
待得脚步声渐渐远去时,从华灼瞥过的那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