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赖在高阁的窗户下不走。他将脸垂在双膝间,有些落寞,声音都嘶哑了:“你别赶我嘛,让我待一会儿,就一会儿,我不想回家。”
“有家不回,我想回家偏偏不得。“小栈衣索性不理他,独自去了床上歇息,背对着小执骨。
这个时候,距离他二人初次见面,已过了两月有余。执骨动不动就来找他玩儿,只是却从未见过他如此落寞的样子。
“栈衣。”小执骨的声音闷闷的:“今天是我娘的祭日。我难受。”
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的小栈衣闻言顿了顿,然后侧过身体看他。
小执骨蜷缩在窗户下面那么小的一团,无助又可怜。
心底升起一丝柔软,小栈衣默默跟了一句:“那,你想吃什么吗。”
“恩?”小执骨抬起脸蛋,眼睛湿漉漉的,“吃?”
“我会烤鸡腿,当我不开心时,我就自己给自己烤鸡腿吃。”小栈衣跟个小大人似的,“你见过你娘吗?”
“恩。”执骨点点头。
“我没有。我的哥哥们都没有见过。我们都知道,在我们出生时,阿娘就被父皇处死了。”
小执骨来不及伤心,听到栈衣这么说,惊大了眼睛:“为什么啊。”
“不知道。但我有听到别人说过,因为父皇不爱她们,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杀了一了百了。”
小执骨的小屁股往后挪了挪,一脸嫌弃:“你父皇好可怕。”
看见他的这个动作,栈衣反而站了起来,他走到小执骨面前,见他在躲自己,没好气的蹲下,伸手抵住墙,挡住他的退路:“你退什么退,我又不可怕。”
小执骨擦了擦眼角的泪,仰着头道:“那你以后,烤鸡腿给我吃。”
“等我能出了这儿吧。”小栈衣也笑了,比划了一下:“我烤的鸡腿,这么大,特别香!”
“我会带你出去的!”小执骨对大鸡腿一脸向往:“我一定会练好功夫,带你出去!”
“好!”
*
五年一晃而过,这一年,他们十五了。
早不是那时的幼稚小娃娃,明里暗里太多事,二人的性情皆有了变化。
与幼年相反,执骨逐渐凉了性情,而栈衣,却渐渐温雅。
不过好在,执骨对外面人不苟言笑,冰冷无情,一到栈衣这里来,就赖在他的身上不愿离开。
“我觉得哪儿都不如你这片小天地好。”执骨闭着眼睛,懒洋洋的,双手还抱着栈衣的腰,时不时的蹭一蹭,“跟外头那些人相处,累死了。”
栈衣笑着拍拍他的脑袋:“松开,我给你看样东西。”
执骨不依:“让我多抱抱。你回去的这段时间,我可替你挡了好些事,多日没抱着了。”他在栈衣腰间深吸一口气:“还是这么香。”
“咯咯咯。”栈衣被他弄的痒痒,想推开他:“好,我谢谢你。松开。”
执骨就像个牛皮糖,栈衣死活推不开他,只好站了起来,去拿东西。
执骨就撅着个屁股,一起站起来,一起走,就是不愿松开。
五年的时间,他二人几乎朝夕相处。
执骨由爷爷顶着,天塌下来都不怕。
栈衣的事也不瞒着他,数次无邪派来的老师都被执骨撞了个正着,执骨还拍拍老师的肩:“别怕,好好教,教的好有奖,教不好你就可以走人了。”
老师:“……”
我可是无邪的人啊!
说来也怪,想巴结执骨的小公子小丫头一个也不少,但执骨通通看不上眼。总是喜欢赖在栈衣这儿,出不去时,执骨就给他搜罗各种珍典,出的去时,二人夜晚偷偷摸摸天南海北的疯。
这两位祖宗凑在一起,一个闯祸,一个打掩护。
真要干坏事被捉了,实在不行,丢栈衣出去一根针就把人扎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