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惊天动地,二人浑身湿了个透。五毒国常年湿热,倒不觉得冷,一番折腾之后,方才嬉笑的心就渐渐淡下去了。
靠在船头,也不知怎么,望着这大好河山,执骨的心底空落落的。
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人生如戏,他又何尝不是。
他守护一生的家国就这样被敌人霸占,而他却无能为力。
哪怕有一次机会,他想,他都会义无反顾。
他望着远处发呆,那远方山清水秀间,突然出现了一个烟青色身影。站在水面,躲在雾气深处。
执骨吓了一跳,猛地坐了起来,心想:他怎么在这?
他看见栈衣踏水而来,对他笑着,朝他伸出手:“我带你回家。”
执骨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感觉到手心的温暖,韩栈衣如若珍宝,视线一刻也不离他。
“别怕,骨头。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执骨点点头,跟着他走。
牵着他的手,二人踏水而行,栈衣时不时的回头,看着他笑,然后,歌声婉转,久久回荡:“唯有南山忆往情;爱只清明雨上悲。许诺今生惟爱你;孤山独坐泪以垂。”
没有想到韩栈衣唱歌奇迹般的如此好听,执骨跟着他的脚步,在水面跟着他的身影。
那一刻,万物宁静,就连呼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雨后新芽的香气。意外地,心底里漫上一丝丝奇异的香甜。
待到岸边无人处,韩栈衣才停止歌声,拉他过去。
岸边盛开着半人多高的野花,尽管普通而又泯然于众,却又千姿百态的簇在一团,霸占了那成片成片的土地。
执骨跟着韩栈衣的脚步,身在花海中,见他弯腰捧起了一束新鲜采摘的花,放在执骨手中。那花上还沾染着水滴,韩栈衣抬起他的手,放在颊边蹭了蹭,他对执骨说:“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怕。你要相信我,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找到了,就再也不放手了。”
他捧起执骨的脸,迫使他望着自己。然后看着他,轻轻一笑。他低下头去,温软的唇落在了执骨的嘴角,若蜻蜓点水,他说:“喜欢你。”
执骨微微睁大了眼睛,四肢百骸都似被定住似的,动也不可动。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受到了极度的惊吓。
手指间冰冰凉凉的窜入一样东西,执骨举起手来。那是银色的指环,镶嵌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头还雕刻着细小的卷云纹。
“这是……”
话还未问完,眼前的景象如水波一般散开,荒唐而又急速的消失。等执骨猛地惊醒时,只看见慌忙紧张的容耶奴。
“骨头,骨头。”
看见执骨醒来,容耶奴深呼一口气:“你终于醒了,你睡着了,我怎么也喊不醒。来吧,下船,已经到岸了。”
“恩。”还好是梦,他深呼一口气。
执骨晃了晃脑袋,脑袋有些晕。等他下了船,突然就愣在了当场。
“骨头?”容耶奴喊他。
执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入眼,是漫山遍野的野花。赤橙黄白,星星点点,在野草中闪躲,在蓝天下绽放。
风过时,每一点点缀,都好像拥有无限生命,又如偷看羞赧的女儿家,娇柔的扭动着身体。
转头去望,又扭身去看。野花香气不馥郁,却沁人心脾。不顾容耶奴的呼喊,执骨随着梦中的记忆走到熟悉的地方。他蹲下,在急切的寻找着什么。
半人多高的野草野花遮掩了执骨的身影,良久,容耶奴都没找见他在何处。
等到执骨站起身来时,只是呆呆的望着手里的东西。然后不知怎么了,举起左手,缓缓上扬。
对着上头的阳光,一眨不眨的端详。
那枚银色的指环在指尖佩戴,牢牢锁住他的手,贴合完美,线条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