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温温软软的少年人再不见了,如此,只剩薄凉的身影。
他站在门前久久没有动作,无人知道,他颤抖的手掌,抬都抬不起来。
良久后,许是下定了决心,他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
四处都落了灰,蒙了尘。蛛网在角落蔓延,他迈出了进屋的第一步。
始终不敢抬头看,始终不敢向前望。他只是侧头看了眼旁边,看见了那张床。他记得,自己就喜欢趴在他身上睡,尽管自己没睡着,也要装着沉眠的模样,打着憨,赖在他身上不下来。
他也记得,那温存一夜的温柔缠|绵,让他永生不忘,刻入骨血。
他的味道,他的感触,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这是他漫漫人生中最特别的过往,藏起来,藏深了去。
那方凳子坐落在中间,他知道。
白骨森森,他也知道。
可是阿厌,我不敢看你。
怕看了你,就想你了啊。
他蹲在凳子面前,看着凳子上已落了灰的白骨。
“阿厌。”他轻声唤,“我回来了。”
早已物是人非,早已不是当年。
他像以往那样抱着阿厌一样,抱着那句枯骨哭的像个孩子。
如何不知你已死去,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就到麟国送来的锦盒。里头鲜红却不再跳动的心脏,我如何认不出是谁的。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可是阿厌,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等你醒来,就忘了我吧,让你的记忆再无韩风,再不记得有过这个人。
男儿不好,累。
来生,你就做个女儿,受人捧着,受人爱着。
脱下纯白的外衣,披在白骨的身上,就如照看着心爱之人一样,如此温柔,如此小心。
打开带来的锦盒,里头被封存着鲜活的心脏。
韩风小心翼翼的端出,小心翼翼的放入白骨之中。
“阿厌。”他痴痴的唤。望着白骨,温柔缱绻。
他凑了过去,吻住他。
光芒从唇间猛地迸发出来,天地都在震动。
*
时空扭曲,还久久震撼的执骨仍沉浸在被感染的心痛中,待他缓过神来,已回到了现实。
忽觉眼角一凉,有什么擦过。抬眼就见韩栈衣摩挲着指间,对他说:“别哭了。”
“谁哭了!”他不承认。
可是方才所见对他有了不小的影响,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不得不面对几件事,第一,韩风是个断袖。第二,爷爷杀了他一生所爱。第三,目前征战无邪的,正是老将军……
心脏砰砰跳,预感横生,即将发生什么显而易见。他有些慌了。
这时,韩栈衣按住他的肩:“别慌,会没事的。”
韩栈衣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起初只是想知道那位姑娘为何会有无邪的东西,想知里头隐藏的秘密。却不想,却是这一段秘事。
若说自己父皇。他也是无法将其与幻境中人相联系的。
如何能想象,自己父皇原先是那般纯真简单,为爱执着。
人的变化,或许就是这样吧,尽管不愿,却不得不愿。
这术,能起死回生,是无邪的禁术,有得必有失,因果自相报,换来的,不知是值得,还是不值得。父皇消了她的记忆,她却并未忘记,而是出现了偏差。或许是执念太深,忘不掉了吧。
而这时,床上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