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冀禾感觉一丝凉意,想必这如同纪遥之的内心一般吧。
“等你大婚过后,每日上朝便知的了......”纪遥之吐出一口气,酒气满满的继续说道:“羡慕你啊......”
“大哥的病,我会寻最好的大夫前来医治。”单冀禾皱起眉说道,却未再接纪遥之的话头。
纪遥之却轻笑两声,止住单冀禾接下去要说的话:“我何尝不想与你一般,或与寻常百姓一般?只是身份在这里,我现下很多事不愿想也不想想,冀禾你知的我心思,我不过是想与冀臣做一对福禄鸳鸯,远离皇宫是非......”
单冀禾手用力撰紧桌上的酒杯,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发青。
他又何尝与纪遥之不同?
只是现下很多话他说不得。
抛去他将军与太尉之子的身份,早些年前他不过也只是个失去兄长的弟弟罢了。
酒醉吐真言,纪遥之摇晃的站起身子,闲走几步后才笑着说道:“瞧出冀禾你心急,怕是这心思都在你的美妻身上......快些回去罢。”
单冀禾于心不忍,正要说话。
纪遥之却转过身子,脸上的醉意也消散许多,字字清晰的继续说道:“冀臣想起来又能怎样?想不起来又能怎样?他就是冀臣,我纪遥之的冀臣!只要寻得回来,让我不在体会担惊受怕与思念之痛,怎的都好......等日后有了机会,我定是会将冀臣接到宫中。”
“你醉了......”单冀禾站起身,鼻尖绕着经久不散的酒香,片刻才眯着眼睛沉声说道:“我叫人将你送......”
“我回冀臣那里。”纪遥之转头便要往待客亭外走。
单冀禾不知怎的接话,正犹豫时却见纪遥之站住了步子,背对着他缓缓说道:“冀臣怎么寻回来的,你不愿说那我便不问,但是冀禾你要明白,你的顾忌我何尝不知?别忘了......我也在皇宫的尔虞我诈中生活了数十载。”
待纪遥之走后很久,单冀禾才转动一下僵硬的身子。
这夜,怎的越来越冷了?
瞧着圆柱上绑了红色的绸缎,单冀禾将跑远的心思了回来,疾步往他与祈盼的婚房走去。
若不是他将军的身份在这里摆着,怕是这洞房都要乱弄一通。
走至婚房门前,单冀禾才深觉自己屏住了呼吸。
婚房内暗着灯,屋外只有两个丫鬟站于两旁,瞧见单冀禾来了才赶忙福了下身子,小声说道:“将军......夫人他......”
单冀禾挥挥手,面带喜色的说道:“下去吧!”
两个丫鬟红着脸退了下去。
单冀禾清了清嗓子,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
只见屋内木窗外有月光流逝进来,打在檀木桌摆着的红枣与桂圆上,投到地上成了斑驳的影子。
祈盼正安静的坐在喜榻上,听到有响动,左右晃了两下。
房间内有些昏暗,祈盼听着响动便知道是单冀禾来了,顿时心下紧张无比。
稍早前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一想到今日要与单冀禾同房,祈盼便觉得耳根发烫,心慌的厉害。
单冀禾小声叫了一句:“盼儿......”
祈盼手撰紧喜服,缓缓点了点头。
单冀禾拿起祈盼身旁的喜秤,慢慢的挑起了祈盼的盖头。
只见他的宝贝祈盼正一脸含羞,伴着昏暗的月色里,如同一株含羞草,看着他后边急忙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