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缚手脚的绳子被略微松了。待旁人走远,息栈缓缓地活络手脚筋脉,脱出绳索,摘下蒙眼的黑布条子。
眼前光线极度黑暗,伸手只见五指,不见旁物。
一股刺鼻的酸臭和尿骚气扑面袭来,呛得他掩住口鼻,只觉得无法呼吸。
息栈勉强往四下望了望,这似乎是个小山洞,又是个牢房,木头的栅栏将他拦在狭小的牢子里,洞口亦被大门封闭。
他身子酸痛,手脚并用爬向洞壁,手摸到泥土夯实的光滑墙壁,心里稍觉踏实。
挪了挪,靠住,手往旁边再一摸,模到了一条人腿!
息栈惊觉,就地一窜,后撤了一大步,定睛一看。墙边分明靠着一个人形物件儿,两腿伸直摊在身前,一动不动。
他屏息等待片刻,不见声响,这才敢仔细凑上前去。
那人头发披散,满脸疥疮,衣衫褴褛,垂手而坐。
“嗨……”息栈轻声唤道。
没人应答。
他伸手探那人的鼻息。
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别他娘的摸了,那人快躺了2。”
息栈只觉脖颈背后冷风掠过,汗毛倒竖,猛然回头,发现自己身后分明还坐着另一个人形物件儿!
他强作镇定,问道:“你是何人?此为何地?”
“咯咯咯咯咯咯~~~~~”
墙角蜷缩坐着的人嘴里发出一阵夜枭似的诡异笑声。笑毕,张口道:“这儿是死人牢子,活着进来,躺着出去……”
息栈看向那木头牢栅,又看看大门,心下有了合计,转头问道:“有水么?”
“水……咯咯咯咯~~~~自己接裆里的尿水儿吧!”
息栈顿觉胃中不适,一阵犯呕。
四下张望,牢门附近摆了个破瓷碗。伸头一看,有半块馍一样形状的东西,已经见不得本色儿。
铁锁交驳的响动,大门“哗啦”一声被拽了开来。
一个大汉“咚咚咚”迈步进来,粗声喝道:“小七崽子!给爷爷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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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义厅内宽敞通透,灯火通明。
“潘老五!点齐了?几条枪啊?”
“当家的,点过了。盒子炮四把,钢刀十二把,腰刀一堆,还有一把剑……”
“啥?就四把盒子炮?这他娘的孙二狗,有脸管自己绺子叫‘滚地雷’,他是有地啊,还是有雷啊?整几把破菜刀跟老子滋毛!”
众人一阵哄笑。
“马号3!”
“在这儿呢,当家的!点齐了,十三匹马,牙口不错的大概有那么七八匹吧,能使唤!”
那个被称作军师的汉子插空儿问道:“当家的,听说这回抓了个娃伢子?”
“嗯,看着灵古怪的,不知是个啥蔓儿。”
“孙二狗是他给插了的?”
“不知道,咱们的人没看见。”
“那娃子手上有功夫?”
居中的头领这时眼睛瞥向右手边儿的女子:“红儿?”
女子俏声答道:“没看出啥功夫,俺一鞭子给撂了。”
黑狍子凑趣道:“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