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个面相生得正气温润的男人,宋瓷想象不出来穆冕杀人的样子。
大概是宋瓷的凝视太专注,穆冕察觉到了,便转过身来。
穆冕看见宋瓷,双眉一皱,略显严肃。
“宋宋,张阿姨说你昨天中暑了,怎么不在家多休息,又上哪儿野去了?”穆冕看似是在谴责宋瓷,实则是在关怀她的身子。
只要一想到这个人正义凛然的外表下,藏着一个狰狞的魔鬼,面对穆冕的时候,宋瓷心里就发毛,后背都有些凉飕飕的。
她将手伸到背后,在自己的后腰上使劲捏了一把。疼痛感刺激宋瓷的大脑,使她保持住了清醒。
宋瓷调整好心态,对着穆冕浅浅一笑。“父亲。”宋瓷走到穆冕身旁,敬仰地望着他,解释道:“没野,我是去看姐姐了。”
闻言,穆冕脸色稍霁。“宋翡还是那样子么?”
宋瓷嗯了声。
穆冕又问:“这次去,医生怎么说?”
“还是那些老话,姐姐的情况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能不能醒过来,得看她的命。”每次聊到宋翡,宋瓷的心情都不好。
穆冕转身走到泉池旁。
宋瓷也走到了穆冕的身旁,挨着他站着。她双手放在栏杆上,低头盯着池子里那几条摇头摆尾的红色锦鲤。
“宋宋,都八年过去了,该醒的话,她早就醒了。”穆冕低头望着宋瓷的侧颜,不由叹道:“你得学会接受现实。”
宋瓷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宋翡一睡就是八年,正如穆冕所说,该醒的话,宋翡早就醒了。
等宋翡苏醒,是痴人说梦。
可宋瓷不敢不等。如果连她都放弃了宋翡,那这世界上,就无人再记得宋翡了。宋瓷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她不能没有宋翡。
宋瓷有些偏执,也倔强。她说:“医生一日没有宣判宋翡脑死亡,我就会一直等下去。”
穆冕知道宋瓷倔,索性不说这事了。
穆冕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也毕业了,对工作你有什么打算?不会真要去航空公司上班吧。”
宋瓷毕业于民用航空飞行学院,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女机长。
其实宋瓷本来是想去当空军飞行员的,她高中文化成绩很好,个子也高,视力也合格,完全可以去空军航空大学读书。但她当年在地震中受过伤,腰部有一道疤,体检那关没通过,最后遗憾落选了。
宋瓷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了民航飞行学院。
不等宋瓷回答,穆冕有些无情地说道:“我知道你想当机长,可机长又哪是那么容易当的?全国每年有多少从飞行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到最后,真成为机长的又才几个?更何况,你还是个女孩子。”
穆冕最后那话算是戳了宋瓷的脊梁骨,什么叫‘更何况你还是个女孩子’?
宋瓷当场变了脸色,怼了穆冕一句:“女孩子怎么了?天王老子不也是他妈生的?”
穆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