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
君离最担心的便是城中百姓,程垂扬常说国家社稷,最重要的便是黎民,如今若是亡国,他也算对祖上有个交代。
“用我一人换一城,这买卖倒是不亏。”
“君上,未到万不得已之时,万万不可啊!”程垂扬有句话倒是没有说错,西澧国没有一人会同意这等交易。
“父上伤势如何?”
“已无大碍。”
君离点点头,心中的又一块石头放下了。
“将军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虽几日未合眼,可躺在软榻上依然无法入眠,战事吃紧,他作为国君怎能睡得安心?
长此以往,忧虑至疾,眼看又到了盛夏,天气阴雨不定,变化多端,君离便累出了病。
一开始只是觉得头闷,开窗吹吹风便好了,过了几日又开始觉得恶心,让小厮找来几个冰梅子含在嘴里便能缓解,近日来,他又觉着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逐渐没了胃口,吃下的东西一犯恶心便吐了,没两天便撑不住了。
贴身小厮叫来了宫里的大夫,可君离日日操劳,不是看奏折就是与大臣商议要事,一商议便是几个时辰,连个看大夫的时间都没有。
今日朝堂之上,这病又犯了,可当着全体大臣的面又不能发作,君离只能强忍着,朝堂上一句话也没说,脸色相当难看,一下朝便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了。
“爹爹怎么来了?”
长沅受了重伤,一直在宫内养伤,闻渡相伴左右,片刻不离,算起来父子两人有小半个月未见了。
君离实在是憔悴的厉害,闻渡话音刚落,又一阵恶心,翻滚的五脏六腑都快呕出来了,却什么也未吐出来。
“医师来了。”小厮在门口传报。
“爹爹无须小题大做,只是近日天气炎热,加上过度操劳罢了,阿离休息几日便好了。”想到又要喝那些苦得咽不下去的药,君离便头疼,当真是比他这病还难受。
闻渡难得如此认真一次,“还是让医师瞧瞧吧。”
又过了几日,天气愈加炎热了,就是呆在寝宫中也觉得受不了,往年解暑还能去北边的小丘上住上几日,如今被困在这深宫当中只觉得难熬。
桌子上的食物也越来越少了,逐渐从山珍海味到了几碟小菜,君离倒是没什么,反正他也吃不下多少,白白浪。只是这让他意识到宫中的食物撑不了多久了,他一个国君吃的住的自然都是最好的,可也到了这种地步,其他人处境自然不言而喻。
他们耐不住这样热的天气,敌军状况自然也不容乐观,这里易守难攻,将士守了半月,粮草迟迟运不到,又遇上这样难熬的天气,军中怨气满满,加上不少人都知晓他们此战只是为了帮国君夺得美人,更是士气大落。
终于在一个午后,宫中传来好消息。
“君上,敌国撤军了!敌国撤军了!”
君离正在晃神,听到这消息急忙站起来,“当真?”
“千真万确!”将士的声音也有几分激动。
“好好好……”战胜的消息突如其来,君离除了高兴竟不知说什么,“我要亲自去告与父上!”
夏日快过去了。
入秋,京城传来消息,程垂扬夺得头魁,如愿功成名就。
据说当今圣上十分赏识他,还将自己的小女儿许配与他,来年成婚。
君离听了这消息,只说了句,知道了。
西澧纪年二百三十八,战事结束后的第二年,长沅与闻渡诞下一子,取名纪回。
未过几日国君君离突患恶疾病危,兄长君临从恩淮山回来接替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