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就地就能给办了。
来硬的,他手底下有一支瓦格剌人的队伍,都是茹毛饮血的畜生,谁有实惠就跟着谁干,一个个壮得跟小山似的,凡人三五个不是他们的对手。来软的,打从西北春市到京城一线,所有商号车马队,若不是被他压制好了的,便是有他的人做东家的,在西北那无往不利。
甘肃巡抚张进跟赵振书好得要穿一条裤子,俩人数十年来狼狈为奸,不分你我,情同手足,就差烧香拜佛地义结金兰了,终于,在赫连琪出了圈的壮举下,又在赵振书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情况下,默默地崩了。
张进知道,这事叫着赵振书没好处,交情再好,人家也是赫连琪的人,从二殿下那里不知道牵着多少条实惠的线,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何况赵振书有妻有子,家大业大的,也犯不上为了所谓“交情”冒险。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群大人门无情无义起来,可比那跑江湖倚栏杆的婊子戏子绝。
张进便将爱子的尸体藏在自家冰窖里,秘不发丧,自己花了三天晚上的时间,把这些年来那些个脏的臭的密封的东西都折腾了出来,账本放一边,书信放在另外一边。随后坐下来写了封折子,耗子药准备了好多份,自己留了一份,也给各房小妾一人留了一份,不能叫她们活受罪守寡。
写完了以后张进又琢磨起来一件事,这折子递上去,要能叫皇上看见,需得京里有人给帮着出头,要不然到最后折子落在谁手里也说不清楚。张大人这么多年来,京里的门路全都是他这回要扳倒的人,他第一个便想到了大皇子赫连钊。
对外只说生了恶疮,然后自己偷偷摸摸地上了京城,去见了赫连钊,先是不分青红皂白地痛哭一场他苦命的儿,只把赫连钊脸都哭青了,这才把东西都拿了出来,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赫连钊一听明白张进的来意,眼睛都蓝了,比看见一丝不挂的大姑娘还兴奋,才要表态,便听见卓思来在旁边咳嗽数声,勉强压下情绪,叫人把张进待下去好生款待。随后只听卓思来凑过来,低声道:“殿下,忘了当年景北渊的教训了么?”
赫连钊就是一愣,他当年被景七当枪使还自鸣得意、放松了警惕,后来又叫那小兔崽子拿着了自己的把柄,这么多年一直翻不过身来,早恨不得将景七扒皮抽筋似的,还能再上这张大人的当么?
他于是坐定了,思量了片刻,冷笑一声:“这回我可不出头了,非看着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才热闹。”
隔日张进再见赫连钊,便发现这大殿下开始爱答不理、顾左右而言他了,张进是何等样人,最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一见这光景,就知道赫连钊要缩,于是偷偷地开始琢磨别的门路。
太子?不行张进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太子那人,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一食古不化的道德夫子,手下一帮之乎者也的圣人子弟,不把自己这样“贪官佞臣、国之禄蠹”扒皮抽筋了就不错了,指望合作是没可能的。
他琢磨来琢磨去,便又想起了一个人蒋征。
这老头子几十年了了,说话不中听,皇上却还能留着他,可见也是多少知道些事的,眼里最是不揉沙子,虽然跟自己不对付,不过这时候,也总要试上一试。
当天晚上,张进便偷偷夜访了蒋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