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多。
可是进了王府走了一阵子,乌溪才发现,这王府大是大,里面却非常安静,除了偶尔有几只没来得及飞走的鸟叫,和院子溪流的水响,几乎听不见人声,往来不过几个打扫庭院的粗使下人,见了他也不惊讶,都是停下手里的活计,给他行了礼,站立在一边,等他过去以后,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意思。
带他们进来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厮,长了一双笑眼,瘦瘦小小的,却很机灵,一路上看乌溪悄悄打量王府,便开了话匣子,这里是做什么的,那里是做什么的,那棵树掉了好多叶子主子不让扫,那边的杂草长得虽凶,主子却说有意境不叫拔。
活泼得很,又不吵人,乌溪盖在面纱下的脸随着他放松了些。
他并没有等多久,茶刚端上来,就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走在前边的一个,弱冠年纪,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大气不凡,一见了他就先拱手:“巫童来我大庆已有好几年了,孤竟一次未曾拜访过,罪过罪过。”
乌溪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站起来,心里知道,这个就是大庆的太子了,是未来的皇帝了。
赫连翊他不是没见过,只是印象不深,好像这个年轻人很少在众人面前说话,也没什么排场,来往都不大引人注目,对人也很礼貌,反而不像大皇子赫连钊那样趾高气扬,好像自己已经是这江山未来的主人似的。
他点点头,用南疆的礼节行了个礼:“太子殿下。”
本来也不熟,再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赫连翊一愣,心道这南疆巫童果然有些孤僻古怪,见了人打个招呼,连寒暄几句都不会,就那么冷冰冰的,木头一根似的站着。
景七嘴角抽了抽,也没吱声,只是礼节性地对乌溪拱拱手,站在一边,听着赫连翊单方面的寒暄,和乌溪木然的偶尔回应,看赫连翊长袖善舞怎么对牛弹琴,幸灾乐祸得觉得天气晴好。
一行三人出了门,上了马,一同往陆大学士那里走。
赫连翊和乌溪并肩而行,景七略微在后边半个马身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缀着,不怎么言声。
赫连翊有些摸不准这巫童到底是什么意思,陆大学士乃是当今文臣之首,虽然年纪大了已经上了折子要告老还乡,毕竟是桃李满天下的,在大庆朝中影响可想而知。
今日他名为过寿,大家伙心里也清楚,这是要离京回老家养老、功成身退,算是送别了。朝中但凡有点脸面的都请到了。
这时候巫童不去便罢,可他不但露面了,还同自己一路并肩而来,这叫赫连琪看见了,会怎么想?
可……赫连翊偏头打量了一番旁边并辔而行的这个人,可他既然这么轻易地就被北渊叫出来,不应该有靠拢之意么?
为何态度又这么敷衍?
赫连翊惊异不定,摸不准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景七早将他神色小动作揣摩透了,一眼看穿他心里在琢磨什么,忍不住微微低下头,掩住脸上一点忍俊不禁。
事实证明,太子殿下其实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