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朝历代在开朝之初从来不缺敢战之兵,也不乏能征之将才,只是到了每个朝代的末年总是既无将才也无敢战之兵,这里头原因众多,和平年代消磨了民间好武精神固然是其中最根本的原因,武将选拔体系的不合理也是其中的关键。按理来说八旗子弟算得上地球上最早的职业jūn_rén了,他们不事营生,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当兵打战,无论是清入关还是康熙朝代,八旗的勇武之风都是不争的事实,可到了清末却成了豆腐兵,这恐怕不是一句武器落后就可以解释得了的。
胤祚前世那会儿在网络上看过不少关于熙朝八旗军不堪一击的文章,也曾在网络上发表过此类看法,然而,胤祚来到这个朝代二十多年了,却发现事实并不是如此,不提八旗,即便是这时节大多数的绿营也是闻战而喜,血勇之气盈然,军功依然是所有人最向往的功劳之一,从此次战败之后,八旗都统、各地督抚纷纷请战就可见一斑,那么,八旗的勇武又是如何消失殆尽的呢?胤祚有些子想不太明白,不过隐约觉得这应该是跟将官的选拔体系和训练机制有着莫大的关系。
姑且不谈累功升迁,按清制,阿哥、权贵们要往jūn_duì里塞自家的奴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若无过硬关系,一个士兵就算是屡立军功要想升到游击将军都是件很难的事情,没有个十几年基本不太可能,可阿哥们的奴才呢?一仗未打,寸功未立,随便一张委任状到手。捞个游击跟玩儿似的,即便是胤祚自个儿也没少干此等事儿,长此以往,军心能盛才是怪事了?
无论哪个时代,jūn_duì永远是政权的绝对保证,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胤祚早就有心对军制做出一番改革,只不过还没到时候,也只能暂时将此等烦人地事儿搁置在脑后,今儿个王熙凤的眼泪却又勾起了胤祚心里头关于军制改革的想头,突然意识到jūn_duì的腐朽跟军制有关之外。恐怕跟为谁而战,为什么而战也有着莫大的关系,心中暗自盘算着将来该如何着手进行军制改革的事儿。这想着、想着,人便有些恍惚了,随意地在后院子里走着,后头一大群丫环、老妈子素来害怕胤祚地威严,也没人敢上前打搅,天都黑透了,胤祚还在那儿茫无目的地瞎逛着。直到一个前来通禀的小丫头将胤祚从沉思中唤醒,这才惊觉天色早就晚了。
“主子,十三爷来了。人在府门外候着呢。”小丫环畏畏缩缩地说道。
嗯?老十三来了?哦,该是为北古口练兵的事来的,嘿,瞧瞧去。胤祚点了下头道:“知道了,本王这就去,嗯,让膳房将晚膳备了,本王一会儿要用。”胤祚随**待了一句,自个儿头也不回地往大门外而去。
“六哥。”一身月白布衫外罩虎皮袄子地老十三一见到胤祚出迎立刻迎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
“十三弟来啦,走,屋里头坐去。”胤祚一见老十三是孤身一人前来的,便知道这小子估摸着是要来献诚了,笑呵呵地招呼了一声,伸手揽着老十三的肩头,并着肩笑谈着一道进了厅堂。
“老十三。哥哥还没用晚膳。就陪哥哥喝几杯好了。”胤祚一进入厅堂便笑呵呵地说道。
“成,六哥府上都是名厨。小弟可是仰慕已久了的。”老十三也没多客套,随意地落了座,笑了一下道:“小弟此次能重新出山,多亏了六哥的提点,小弟多谢了。”
“老十三这话就见外了,哥哥其实没做什么事,这都是你四哥举荐的功劳,呵呵,六哥可当不得你的谢意。”胤祚似笑非笑地说道。
老十三很有些子不屑地耸了下肩头,也不接这个话题,只是端起酒杯道:“六哥,小弟敬您一杯。”话音一落,自个儿先干了。
嘿,很有点意思。胤祚笑呵呵地也端起了酒杯一气喝干,也不开口,只是笑着,等着老十三自个儿转入下文。
“六哥,您是知道的,小弟空负知兵之名,其实还没真儿个地带过兵,说起来真是让人惭愧的,唉。”老十三苦笑着摇了下头,话里满是辛酸。
唔,这小子一准是想起了老十四地赫赫战功,心里头不平衡了,嘿,你小子若不是当初硬要出手整老二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唔,跟着老四那个刻薄寡义的人,受苦是自然地事情。胤祚想起了前世那个时空中那位赫赫有名的十三贤王就是活活累死的,心里头倒也有些子可怜老十三的下场,不过胤祚却不会露在脸上,一味笑着,却没有开口接话。
老十三见胤祚不搭腔,也没多说些什么,默默地喝着酒,沉默了半晌之后,突地说道:“六哥,小弟明日就要起行了,您是知道的,小弟手中没什么使唤人,这兵也不好练,六哥您府里都是打老了战的好手,能不能拨些人手给小弟,不用多,十来人就行,好歹能将参佐都补上,小弟也就是个想头,还望六哥能成全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