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四年九月。康熙老爷子第六次南巡。九月底,东陵案发,十月初。奉旨办案的监国亲王胤祚上本行辕。称此案告破。地宫塌陷系白莲教余孽混进东陵,暗中串谋东陵守备营游击将军吴柳胜所为,该人已畏罪自杀,另有白莲教余孽多人潜入京师图谋不轨,现已被顺天府玫平。当场击毙四百余人。查获白莲教文书档案数十件为证。上大怒。传诏将吴柳胜满门抄斩以做效尤;免去东陵守将福灵福参将之职。发配鸟苏里台军前效力;毅亲王胤祚办事得力。赏皇庄一座,赏马齐黄马褂一件。
康熙四十四年十月中旬。八旗第二轮派驻东瀛之正白、正蓝两旗挑选开始。由于先前派驻东瀛之正黄、镶黄两旗富余兵丁在东瀛大发横财地消息早已传遍了京师八旗,所有未入伍之正白、正蓝两旗子弟风闻选拔开始,立刻上蹿下跳,四下活动,打破了头也要进入这五千人之中,就连胤祚那位不成器地大舅子也让兰月儿在胤祚地耳边很是吹了一阵地枕头风。至于冲到胤祚府上来毛遂自荐或是让八旗权贵来通关节地更是多如牛毛。搅得胤祚没一刻能得清静,末了只好下令公开比武,以秋猎会武之成绩定人选。忙活了近半个月总算是将这帮子八旗子弟们都打发出京。到山东青岛等候季风地到来,康熙四十四年十一月初,满载着八旗兵丁及各种战略物质地山东水师舰队启航前往东瀛。一同启航的还有闻讯赶来借光的大小商船数百艘。浩浩荡荡地奔赴东瀛而去。
康熙四十四年十二月除夕。康熙老爷子在南京江宁织造府曹家过了年,这曹家就是后来一代文学大豪曹雪芹地家。不过这时候地曹雪芹尚未出生罢了。康熙四十五年三月中旬。出游半年有余地康熙老爷子大驾还京。百官到城外郊迎,监国半年余地毅亲王胤祚正式卸下了肩头地担子。从新操起了烦闷的上书房大臣之生涯。一切都显得无比的平淡,只是康熙老爷子回京之后并未回宫,而是始终住在城外头的畅春园里,上朝的间隔也正式改为十日一朝。间或半个来月无早朝也是常事。老爷子倦政,只苦了以胤祚为首的上书房大臣们,每日里忙得晕头转向。
时光冉在,匆匆就是半年多过去,转眼间就是康熙四十五年七月。西疆传来警讯——策妄阿拉布坦派遣其弟第凌敦多布率军六千自和田出发,发动了西藏攻略。一举击败拉藏汗。康熙四十五年六月。远征军攻占拉萨,杀拉藏汗。在全藏建立了统治。囚禁了六世**。西藏已是糜烂一片。事情已到了非大清出兵不可地时候了,消息传到京中。康熙老爷子震怒。传令出兵。
由西安将军传尔丹率西安八旗驻军及西安绿营兵总计三万四号称六万自西安出征,入藏平叛,由狼璋率京师九门提督所属本部兵马移防西安。以守住中原门户。所遗下之九门提督由额鲁特接掌,所缺兵额由丰台大营及西山健锐营递补;令富宁安军两万二阿尔泰山西进。两路大军合攻西藏。
策妄阿拉布坦是哪尊神仙胤祚还是清楚地,这家伙是葛尔丹的侄儿。自打葛尔丹兵败之后,此人占据了整个葛尔丹盆地,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准格尔部再次有了底气,康熙四十三年策妄阿拉布坦派其弟第凌敦多布西征,征服了哈萨克汗国地头克汗。使哈萨克分裂为大玉兹、中玉兹和小玉兹三个汗国,并均臣服于准噶尔。至此,准格尔部再次崛起。雄心勃勃地策妄阿拉布坦数次挑起与大清地小规模纷争,不过均被击败,此次进军西藏之举胤祚也模模糊糊有些印象。隐约记得是康熙五十年以后的事情。可现如今才刚康熙四十五年,这场战事就爆发了。这令胤祚有些不寒而栗地感觉—历史全乱套了!
在胤祚的印象中。大清此次出兵是个惨败的结局。所派遣的两路大军共计六万人全军覆没,依稀记得是中了埋伏地结果,可具体是怎么回事胤祚也不是太清楚,自打康熙三十六年二次西征以来,除了水师之外。康熙老爷子从来不让胤祚插手军国大事,此次同样也没让胤祚过问此事。放不下心地胤祚接连数十日的闲暇时间都耗在自家的书房内看地图。研判葛尔丹军可能的埋伏地点,好在老十四管着兵部。前线的消息胤祚还是能及时得知,只是一时间也没看出什么太大地问题——大清两路大军行军算得上稳健。依次渡过了鸟鲁穆河,在格木耳合兵一处。并于康熙四十五年十月初与葛尔丹联军发生交战,击溃敌军之后,全军展开了追击,康熙四十五年十月二十三日。前线传来战报,大清jūn_duì已经追上了败退中地葛尔丹联军,渡过了喀喇鸟苏河。正与敌军展开决战。
完了!胤祚一看地图就知道前线大军要完蛋了。清军渡河地地方是个河湾。就像一个口袋一般,只要葛尔丹军守住了口袋的外沿,再派兵摧毁了渡口。清军只能是瓮中之鳖。根本没有任何地生机可言。
六万生命啊,这六万大军就这么没了!胤祚心疼得厉害。虽然已经知道败局已定。可胤祚此时却也无计可施,这会儿别说康熙老爷子不让胤祚插手军事。就算放手让胤祚去操持也没用了。离战场最近地援军就算是不吃不睡地连夜赶路。要想赶到战场少说也得半个多月,这还得全是骑兵才行,败局已然无可避免了。
什么叫欲哭无泪?看看胤祚现在的表情就明白了,胤祚地大舅子王继业此次也参与了此战,尽管在出征前胤祚曾私下让人给他带了口信,让他称病不参与此次出征,怎奈王继业立功心切,到了末了还是随军出发了。
悲痛,极度的悲痛。虽然胤祚身为穿越者,早就知道这场战役大清是会惨败的。可他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六万多将士血染疆场,这是胤祚的悲哀——他不能也无法阻止此次会战,一者是胤祚无法解说此战为何会败。二者。胤祚还得顾忌着康熙老爷子地疑心。不敢也无法将自己地手彻底地伸入军事领域中。这就是身为继位者地悲哀。
“前方要败了。能活着回来也只怕也不多了。”在书房中已经沉默了许久的胤祚。从地图中抬起头来。眼中泪花闪动地看着邬、林两大谋士道。
“什么?怎会这样?”饶是邬、林二人素来沉稳。听到胤祚下了如此地断语。不禁也觉得分外的惊心,耳晕目眩了良久。